神兵天降

    夏晴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接受的话一般,死死盯着霍建亭。
    眼神里写满绝望和失落。
    “不!”
    “我不是你姐姐!”
    “谁稀罕当这个姐姐!”
    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刀划向自己的脖子,几乎是用尽全力。
    鲜红的血很快涌出来,像是红色的河,流淌在人的心上。
    染红了病服。
    亦染红了霍建亭的眼。
    霍建亭很冷静的叫了医生。
    很快,夏晴就被送进急救室里抢救。
    张美娟和夏长河听到消息,立刻就赶了过来。
    三个人站在手术室门外,看着亮着红光的灯,各自沉默着。
    张美娟很是心疼女儿,不停的抹着眼泪。
    夏长河在一旁小声的哄劝着。
    很快,张美娟就发现了这其中的不寻常,问向霍建亭,“建亭,好好的,小晴为什么会自杀?”
    “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让她不开心的事?”
    霍建亭自觉对不起天上的夏楠,垂着头,淡淡的道:“伯母,对不起…”
    夏长河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个冷漠的男子,什么也没有说。
    “霍建亭,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你总不能让我两个女儿都没有吧?”
    张美娟越发哭的伤心起来。
    “楠楠跟你谈恋爱,我一直反对,可是那丫头死心眼儿,非要跟你在一起,我这当娘的,一心只想着女儿幸福开心就好,可谁知道是这种结果…”
    “霍建亭,我已经没有了楠楠,小晴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
    “你叫我这当娘的,可怎么活?”
    霍建亭郑重的向她深鞠一躬,“伯母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张美娟看着这个冷漠而清冷的男人。
    上天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为什么她的两个女儿都爱上了这个男人?
    看着一本正经的男人,语气缓和了不少,“自打楠楠走了以后,小晴的情绪一直不好,连精神都出了问题,医生说是什么…不能受刺激…”
    “怪我这当妈的不好啊,没把女儿照顾好…”
    张美娟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霍建亭听的。
    一席话,絮絮叨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
    霍建亭却听的明明白白。
    手术室外的红灯熄了,很快,门被打开,紧接着,挂着点滴的夏晴被推出来。
    霍建亭趋步向前,向医生询问情况。
    从头到尾,他都很认真,仿佛他是夏晴的家属一般。
    很快,夏晴被送回病房。
    麻醉的药力还没有过,她脸色惨白,巴掌大的小脸儿陷在枕头里,如云的秀发散做一团,和惨白的脸色形成强烈的反差,黑白分明的吓人。
    先前染着血的病服早已被换下,脖子上伤口已然被纱布掩盖。
    仿佛是被暴雨摧残过后的蝴蝶花,静静的躺在那里,惹人怜爱。
    霍建亭趁着无人注意的空隙,偷偷看了一下夏晴的伤口。
    有那么一瞬间,霍建亭的眼闪过一丝精芒。
    很快,霍建亭便来到张美娟跟前。
    “伯母,我想去吃点东西,夏晴她…”
    “就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会儿…”
    他眸色幽暗,态度恭谦……
    张美娟点点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最后改成点头。
    得到张美娟的同意后,霍建亭立刻出了病房。
    夏晴脖子上的伤口并不严重。
    那伤口拿捏的恰到好处,既让你看到了血淋淋的血流出来,又不会伤到她自己。
    霍建亭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他觉得夏晴是不是受过训练?
    这种伤口,这种力度,不是所有人都切的出来的。
    她很聪明,伤口切的非常棒。
    可她切这一刀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留住自己?
    只怕没那么简单。
    霍建亭很快就来到了护士们值班的地方。
    他挺括的身线往屋里一站,就有一种吸引人的本能。
    小护士们见着这么帅一个男人,都想和他说些什么。
    “这位先生,请问,需要为您做点什么吗?”
    年纪轻轻的小护士,到底掩不住眉梢的那股子欢喜,毫不矜持的走到霍建亭跟前,大眼睛闪着动人的光芒。
    霍建亭很有礼貌的朝她点点头。
    “我想找顾清歌顾医生。”
    听他找顾清歌,小护士一个个明亮亮的眼神瞬间就暗了下去。
    “顾医生…她这会应该在警/察局的监/狱里吧…”
    小护士心里又酸又涩。
    像这样的极品男人,原想着骗过来当男朋友的,却不想,人家一开口,找的却是顾清歌。
    顾清歌那么漂亮,岂是她们能比得了的?
    监/狱?!力建眼子。
    这是霍建亭万万都没有想到的答案。
    依着顾清歌小媳妇儿的脾气,怎么可能犯事儿?
    他借她十个胆儿!
    连谢都没有说,转身就往外走,一路风风火火直朝着最近的警/察局而去。
    敢动他霍建亭的女人,活腻外了?!
    顾清歌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吃的下?
    又哪里还有心情睡觉?
    自打进来以后,她就一直坐在那里,不声不响,就好像石化了一般。
    桂姐一直心怀愧疚,想替她处理一下伤口,她微微一笑,婉言拒绝了。
    不是她不爱惜自己,实在是没有心情。
    迎接她的到底还有什么,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件事,叶卓燃根本帮不上忙。
    要不然,她早就能见到叶卓燃了,而不是等到现在,一无所获。
    桂姐嘴里说的“上头”到底是谁,她搞不清楚。
    眼下,她唯一可做的事,就是等。
    等待那么漫长,又那么消耗耐心。
    她的心是晦涩的,连嘴巴里都是苦的,苦苦的味道,一直从喉头延伸到胃里头。
    幽暗的牢/狱里,所有人都睡下了,身旁的桂姐已然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顾清歌睡不着。
    她张大了眼睛看着天,却怎么也看不到天明。
    冬天的夜晚总是那么幽静,静到连一声咳嗽声都传的那么悠远。
    有沉重的脚步声在耳朵边荡开,一下一下敲在心上。
    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让人心肝尖儿发颤。
    脚步声在顾清歌的牢房门口停下,一们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走过来。
    “提审顾清歌。”
    深更半夜提审?
    一直没有合眼的顾清歌很快就站起来,来到狱警跟前。
    “警/察同志,这里审/讯都是在凌晨么?”
    那个工作人员看了看顾清歌,面无表情的道:“上头的意思。”
    又是“上头”!
    这个“上头”的权利还真大。
    像她这样的平民小老百姓,是不是只能忍着受着。
    哪怕受了再大的委曲,也是有口不能说?
    看着架势,对方是想置自己于死地了。
    她转身,低头拿起放在床头的发绳,“麻烦给我两分钟。”
    狱警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
    桂姐听到动静,已然醒了,看着正在扎头发的顾清歌,轻声劝她:“清歌,这个时候审/讯,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事儿,你最好别去。”
    她的声音很轻,话里头的危险意味十足。
    顾清歌心里明白,笑笑,“桂姐,你说我拒绝的了么?”
    说话间,,顾清歌已然收拾好了自己,长长的大波浪卷发被她扎成一个马尾,安安静静的垂在脑后。
    人立刻精神了许多。
    她拍了拍桂姐的手背,“桂姐,帮我一个忙。”
    桂姐点头,“你尽管说。”
    “桂姐,如果我一直都没有回来,麻烦你一件事。”
    “麻烦你告诉来这里替我收拾东西的人,就说,我是冤枉的。”
    顾清歌也不知道谁会来替自己置办后事,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得过今天。
    匆忙之间,她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跟着狱警去了。
    审/讯室里的白炽灯开的很大,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顾清歌被安置在一张四方形的桌子前。
    两个警/察对着她轮番问话,明明是几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却要往复杂化里处理。
    顾清歌不由得在心底感叹:这里的警/察一定是太闲了。
    “顾清歌,你到底收了多少份像这样的红包?”
    “警/察同志,我没有收红包,一个也没有,一分钱也没拿过!”
    “顾清歌,麻烦你态度配合一点啊,不然我心防碍公务罪起诉你!”
    翻天覆地就是这么几个问题,不管顾清歌怎么回答,都是徒劳。
    她根本没有拿红包,更不存在收爱贿赂问题,可这些人,明摆着就是已经给她定了罪。
    “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违规操作,也没有拿患者红包,更没有收受贿赂。”
    说来说去,顾清歌只有这一句话可说。
    可偏偏,人家根本就不相信这一句话。
    于是,折腾来折腾去,都是只有顾清歌被呵斥的份儿。
    “顾清歌,你如果还是这种态度,我们不介意对你采取非常手段!”
    顾清歌冷笑,“深更半夜提审,就不是非常手段的一种了么?”
    “哟嗬,嘴还挺硬,信不信哥哥真就给你上点非常手段。”
    早听说过这里头的黑暗,没想到进来第一天就遇上了。
    是她顾清歌的不幸?
    还是真的倒霉到家了?
    警/察的话音刚落,大门忽然被地脚踹开,灌进来的狂风吹得桌子上的档案哗哗作响。
    那人一身军装,外面披着藏青色风衣,黑色的军靴踩在木制的地板上,帽子下面的鹰目如飞刀一般锋利尖锐。
    他一步一步缓缓而行,朝着顾清歌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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