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n看向武江，小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在考虑武江说的是真是假。
蓦地，len笑了起来，笑容很甜，眼睛弯成月牙状。
这样就开心了？
厉楚恒沉下眸，武江站在旁边愣了愣，“好像已经好久……没见到小少爷笑了。”
最小的时候，那时候len还懵懂无知会笑……
再后来大一些，len就再也没笑过了。
没想到和顾小姐才相处十几天，小少爷的变化就这么大，要是一直呆在顾小姐身边，小少爷的孤独症一定能治愈的。
可惜……
……
车里很安静，顾萌萌将号码存进手机，很想就这么打过去，但len现在需要睡眠。
忍忍，明天再打。
顾萌萌说服自己把手机搁到一旁，正要开车，紧闭的车窗被敲了两下。
顾萌萌放下车窗，外面站着一个男人，俯身站在她车窗边，五官有种硬朗的英俊，似曾相识，顾萌萌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他身上穿的e.s品牌西装。
她对e.s一向敏~感。
“小姐，原来又是你。”男人有些无奈，身上笼罩着稳重的气息，说话并不冲，“难怪我觉得挡路的方式这么熟悉。
熟悉？
顾萌萌朝后面望去。
霓虹灯修饰的街道，路里边停着几部车，而她的车正挡在路口，人家的车出不来。
“不好意思，我马上离开。”
顾萌萌礼貌地致歉。
男人站在她车窗边，嗓音有种如低音炮的厚重感，“小姐，你今天已经挡我两次车了。不对，现在是凌晨四点，确切来说，你两天挡了我两次车。”
……
顾萌萌这才记眼前的男人，三十六岁左右的年纪，透着这个年纪该有的稳重，就是她白天挡到过车的男人。
“很不好意思。”
顾萌萌再一次道歉，脸色有些淡默，没有交谈下去的意思，关上车窗，开车离开。
男人站在原地望着飞驰而去的跑车，望着顾萌萌的跑车渐渐被夜色吞没。
家里突然之间少了个孩子，别说是顾萌萌，连女佣们都不习惯了。
早上做好孩子的早餐盛进小盘子里，准备好小牙刷、衣服鞋子，女佣们才发现len已经不在了。
顾萌萌回到家里只是小睡了三个小时，便再也睡不着，整理好自己后又赶到工作室。
一上午，顾萌萌拿着手机转了好几次。
len这个时候应该还在睡觉，让他睡好了，晚上再打。
顾萌萌发现自己真成了一个操心的妈妈了。
将手机暂时放到一旁，顾萌萌投入工作中。
下班前，顾萌萌从会议室里开完会出来，小妖紧跟着追上来，“萌萌姐，萌萌姐，我今天接到一个很奇怪的电话。”
“什么电话？”顾萌萌抱着文件往办公室走去，边走边问。
“对方说要收购我们工作室，也就是想当萌萌姐你的大boss。”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顾萌萌反应很平淡，她从中国闯到英国，成绩还算可以，这两年间一直有人要收购她的工作室，想让她成为赚钱的工具。
“奇怪的是对方开出了一个天价，哇，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那么多钱。”小妖夸张地说道，然后报出一个数字。
果然是天价。
这个数字都够拍几部世界制作第一的科大电影了，有这么多钱的人还用得着来买她这个小小的工作室？
“不用管它，不切实际”顾萌萌丝毫不相信，应该只是骗子电话。
“万一是真的呢？你不跟对方见一面？”那么多钱呢……砸都砸倒一个城市了。
“我就是不想受制于人才成立自己的工作室。”
否则，她早就签约公司了，又何必自己辛苦开一个工作室。
“哦……”小妖没话说了。
顾萌萌伸手推门进办公室，小妖突然“啊”了一声，“差点忘说了，那人说晚一些会寄一个邮包过来，还说萌萌姐你看了一定会答应收购。”
邮包？
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特别什么诱惑她的么？诱惑到她肯将自己辛苦建立的工作室都卖出去？
顾萌萌没有多加理会，继续进行自己的工作。
不出十分钟，小妖便推门进去，手里拿着一个邮包，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萌萌姐，真得有邮包耶。”
“……”
不是恶作剧么？
顾萌萌从她手上接过邮包，拿出美工刀裁开。
小妖激动地趴在她的桌上，“会不会对方先砸一笔巨款显摆一下财大气粗？或者里边有炸弹？！”
“……什么人会这么无聊？”
顾萌萌打开盒子，里边只放了一张光盘。
“咦……怎么就一张光盘啊，真扫兴。”小妖大失所望地走出去。
顾萌萌将光盘塞入光驱，杀毒软件杀过并非病毒。
是一段视频。
顾萌萌拿起一旁的水杯，一手点开视频观看。
画面似乎是偷拍的，但清晰无比，镜头晃了两下，len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镜头里。
len？！
顾萌萌坐直了身体，紧盯着电脑屏幕。
镜头里出现几双黑色皮鞋，却见不到它们的主人。
只有len低着头站在最中间，身上穿着白色衬衫配黑色马甲，像个小绅士般在那里。
难道是len托人送过来的？
顾萌萌有些愕然，想仔细看他的脸，但len一直把头埋得低低的，两只手负在身后绞在一起。
他不是不喜欢穿黑色的衣服了么？怎么又穿上了，不过这样也很帅。
怎么没有声音？
顾萌萌伸手调大音量，还是没有任何的声音，视频似乎经过加工，已经去了声音。
顾萌萌看着视频里的场景，似乎是一个相当庞大的花园，镜头基本只拍len的全身，但很远的地方还有花草树木，草坪修剪得非常干净整洁。
突然，一个背包被丢到len的面前，len明显被吓了一跳，头埋得更低了。
……
那只背包正是len唯一带走的东西，也是他最视若珍宝的。
cd礼物盒和画笔盒掉出来，画笔、cd、纸孔雀散落一地。
片刻后，一双男式皮鞋出现在镜头里，狠狠地踩上画笔……
五颜六色的画笔顿时被踩烂。
顾萌萌握紧了手中的杯子，看着屏幕中的len，他一动不动地站起来，低头看着那人踩他的宝贝，却没有阻止，两只手还负在身后，绞得紧紧的。
镜头晃了晃，再显现出来时，就到一双手里拿着那个《爱美的孔雀》光盘。
偷拍的人似乎有意不让她看到除len以外的人。
只见那双手将光盘用力一折，顿时光盘裂开，那人还特意折了好几下，然后从len眼前丢下来光盘碎块……
怎么会这样。
len盯着地上四分五裂的光盘，黑眸直直地盯着，眼睛一眨不眨，小嘴抿得紧紧的，脸色有些苍白，唯有身后的小手一下一下绞着。
……
画面好像静止了一样。
顾萌萌听不到声音，无法知道里边有没有讲话。
忽然，len双膝一弯，跪到了地上，两只手摁在地上，一只手正好遮住纸孔雀。
但他的小手遮不住整只纸孔雀，仍然露出一些彩色的纸，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一只皮鞋顿时踩到了他的小手边上。
“砰——”
顾萌萌手中的水杯掉落在地，水泼了自己一身。
顾萌萌顾不上这些，直直地盯着屏幕，倒吸一口气。
画面一黑，视频结束了，视频中央出现一排字——晚七点，圣约翰教堂。
……
顾萌萌手脚冰冷，连忙拨打len给她报的一串号码。
五秒左右，顾萌萌等得几乎坐不住，直到里边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喂，你好，顾小姐吗？我是格林。”
是那个格林老人……
“lg呢？我要和他通话。”顾萌萌焦急地道。
视频的画面最后没有播放出来，但顾萌萌总觉得那双鞋是要想往len的手上踩去。
这种想法让她慌张。
“小少爷正在学习，不方便接电话。”格林老人谦逊地说道，“我会转告小少爷，你打过电话。”
“学习？”顾萌萌错愕。
“是的。”
“今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顾萌萌问道，“他在家里吗？”
“当然，小少爷一直在家里。”格林老人回答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小少爷很好。”
……
一直在家里？
看视频应该就是今天发生的事，那难道……摔掉她送len礼物的就是len的家人？！
len还说什么他很好，父母也不让他站立了，简直是在胡扯。
该不会昨天的电话恰恰是他父母要他打过来的？为的就是不让她继续追查下去？！
那送这张光盘的……又是谁？！想干什么？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len这个小孩子身上到底有多少的秘密？她从来没见过他的父母，他的住址、他的背景，她一无所知。
今天又冒出来一个送光盘的……
顾萌萌按动鼠标，将视频拉到最底，看着上面的字幕——晚七点，圣约翰教堂。
是指今晚么？
送光盘的……有什么意图？！
顾萌萌看了一下时间，没有多想便换上衣服出门。
圣约翰教堂是一座哥特式天主教堂。
充满神秘感的教堂，长长的走廊走不到底一样，彩色玻璃窗折射出色彩斑谰的光线，浮雕轻巧玲珑……
教堂里安静得很，灯光有种凝重感。
顾萌萌往前走去，没有刻意寻找，因为整个教堂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正捧着书籍朗诵的神父，而另一个是坐在最前排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