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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en从里面按下车窗,顾萌萌连忙拉住他伸出来的手,len哭得一张小脸全是眼泪,“我不走……我不走……萌萌我不走……”
    第一次听到len说这么多话,声音还是那么稚嫩,抖得厉害,小手紧紧地攥住她的手。
    “我不走……我不走……”
    看着他的样子,顾萌萌差点跟着哭起来。
    车子正在启动,顾萌萌一手敲着才放下一点点的车窗着急地道,“lg,快把车窗放下来,我抱你走!”
    len哽咽着,松开她的手去按车窗,还没按下去,黑色的房车已经开了出去。
    “lg!”
    顾萌萌惊叫一声,朝着房车追跑了几步,被房车远远地甩在后面。
    “萌萌!萌萌!”len激动地大声叫起来,打开车窗后整个小身体都快爬出来,“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
    顾萌萌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很快,len的身体就被车里的人攥了回去。
    她只能听到他的哭喊,一遍一遍喊着我不走、我不走……
    可恶。
    顾萌萌连忙回头跑向自己的车,加足速度追了上去,在马路上狂飚。
    最终,顾萌萌还是被甩掉在伦敦繁华的街头,似乎有车接应房车,不断有车挡到顾萌萌面前,让她怎么都过不去……
    就这样,顾萌萌被甩下了。
    顾萌萌气馁地趴到方向盘上,len的哭声还在她耳边回响,一声声哭着喊着他不要走……
    眼泪一下子掉下来。
    为什么她连个孩子都留不住,为什么她总是什么都留不住……
    她是不是真得这么失败,她居然眼睁睁地看着len离开,离去去那个他根本不想回去的家……
    顾萌萌趴在方向盘哭了个痛快,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肩膀颤抖。
    “砰砰——”
    车窗被敲响,顾萌萌抬起头抹掉眼泪,往外望去。
    一个男人站在车外弯着腰看向她,逆光而站,显得五官有些暗沉。
    顾萌萌按下车窗,收住眼泪问道,“有事么?”
    男人大概三十六、七岁的样子,五官很英俊,眉目间透出稳重,身上穿着笔挺的西装,是e.s旗下的品牌,装束一丝不苟,看着她露出一个绅士的笑容,“小姐,你的车挡到我了。”
    ……
    “对不起,我这就开走。”
    顾萌萌歉意地道,准备开车离开。
    “小姐,你不开心?”男人的声音如他的人一样沉稳,有种厚重的味道。
    “我没事。”
    顾萌萌没有多说,开车离开。
    眼眶还酸涩着,红得厉害……看着前面的马路视线有些模糊。
    她不能只知道哭。
    顾萌萌咬紧了唇,她一定要想办法把len领回来,不能让他在一个会让他患上孤独症的家庭里生活……
    顾萌萌回到法院,律师还在那里等她。
    律师一见她便惊愕地道,“顾导,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顾萌萌低头抬起手,她的手背被保安刮出了好几道印子,已经出血了……
    “我拍一下。”律师拿出手机对准她的伤口拍照留证,“我陪顾导去医院验伤,这些都是呈堂证供。”
    “这事不重要。”顾萌萌收回手道,“最重要现在怎么帮我把len要回来,我对他的家庭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他被带去哪里。”
    “这个恐怕有难度。”律师叹了口气,“这个裁决是法院已经定下来的,我会帮你向更高等法院提出告诉。”
    “要多长时间?”
    “恐怕会很久。”律师无法保证时间的长短,“我很奇怪,len的家庭背景是什么,法院一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裁决,尤其在未经过调查len的家庭前,这太草率了。”
    “看上去len家里应该是有很身份地位的,可这样的人家怎么会丢弃小孩子?!”
    顾萌萌坐到一旁,眼眶红缟。
    顾萌萌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和律师讨论上诉的事情,另外请了几家私家侦探社同时调查len在哪里。
    但还没到晚上,顾萌萌便逐一接到电话。
    “对不起,顾导,你的案子我不能接了,订金我会打回你的账号。”
    “对不起,顾小姐,我们侦探社最近忙,无法替你查案。”
    “对不起,顾小姐……”
    一瞬间,律师和私家侦探都推了她的案子……
    顾萌萌连夜继续找了几家侦探和之前相熟的几个律师,个个都是答应,但转身的一瞬,她就接到拒绝的电话……
    顾萌萌明白事情不会那么凑巧,不可能所有的人都在这个时间段忙上了。
    一天奔波下来,顾萌萌脚痛得已经站不住。
    厉楚恒没有任何音讯传来,她无法找他帮忙……
    一时间,顾萌萌没有任何办法,没有任何能找到len的办法。
    夜,宁静得有些荒谬,顾萌萌踩着高跟鞋走在路上,接着一通一通打来拒绝的电话……
    顾萌萌开车到表弟叶佳贺的心理咨询室。
    一进门,顾萌萌就听到一串女人的呻~吟声从房里传出来,叶佳贺不是心理医生,他是个生理医生。
    没有喊他,顾萌萌坐到叶佳贺的办公桌前,打开八音盒。
    叮叮咚咚的音乐响起,像平静的水面引起的一丝小小波澜。
    婚纱熊跳着舞在八音盒上一圈一圈旋转着……
    顾萌萌盯着那对婚纱熊,眼里黯淡无光。
    熟门熟路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画纸,拿出毛笔在纸上画画,用水墨画画婚纱熊,杂乱无章的画法。
    到最后,顾萌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画了什么鬼东西。
    ……
    顾萌萌将纸揉成一团丢开,继续画画,只有无穷无尽的黑墨落在洁白无暇的纸上……
    特别的碍眼堵心。
    “我不走……我不走……萌萌我不走……”
    len整个身体差点爬出车窗的样子浮现在眼前,顾萌萌在纸上重重地划下一道黑墨……
    八音盒还在响,八音盒上的婚纱熊还在翩翩起舞,无忧无虑。
    顾萌萌一遍一遍坚持地在纸上画画,眼前全是len被抱走的画面,len大哭着把小手抓向她的画面……
    他还那么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给她。
    她答应他会把他留在身边,可结果呢,她还是让他被带走了……
    顾萌萌咬紧牙关在纸上用毛笔画画,连毛笔的颜色淡了都没有察觉。
    “姐?”叶佳贺愕然的声音从房门口传出,穿上白褂子走到她桌前。
    顾萌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到他这来了。
    顾萌萌仿若未闻,自顾自地画着画。
    这是叶佳贺教她的,画画写书法都可以凝神静气,让心平静下来……
    可她怎么画,都没办法平静,没办法将len稚嫩的哭喊声从耳边挥去……
    叶佳贺低头看着一地被顾萌萌揉成团的纸,坐到她对面,用和缓的语气配合着八音盒的音乐道,“想象你现在在一个大草原,蓝天白云,绿草广阔……”
    闻言,顾萌萌闭上了眼,静静聆听着叶佳贺的声音。
    “风很静,阳光落在草地上明亮了露珠……”叶佳贺注视着她一张显瘦的脸庞继续说道,“有很多牛羊在草原上,而你……在哪里?”
    顾萌萌睁开眼,在纸上画起来。
    叶佳贺站起来走到一旁,点起宁神的精油,将办公室的灯光换成柔和一点的壁灯。
    顾萌萌专注地坐在桌前画画,在纸上勾勒着一笔一笔,时浅时重,眉眼认真。
    ……
    很久,顾萌萌才将笔搁到一旁。
    叶佳贺拿起墨水未干的画,只有黑白,没有任何其它颜色,
    而他在说的时候,是刻意强调了三种颜色,显然她的潜意识里没有任何的彩色……
    “好像从你领养len开始,你很久没这样了。”
    叶佳贺以一副专业心理医生的口吻说道。
    “len被接回去了。”顾萌萌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是被强行接回去的,我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被夺走,却拦不下他。”
    “什么?”叶佳贺错愕地瞪大了眼睛,随即轻咳一声,将话题绕回到她的画上来,“牧羊人是厉楚恒吗?”
    ……
    叶佳贺指着画上面离牛羊很远很远的一个牧羊人,似乎怎么骑马奔跑都来不及赶到牛羊身边。
    顾萌萌沉默。
    “你在期望厉楚恒像神兵天降一样把你从泥沼里解救出来。”叶佳贺说道,“可你清楚地知道,他离你的世界很远。”
    所以,她自己的人物在左下角,而牧羊人在右上角。
    而两人中间……是分散严重的牛羊,明显是赶不到一起的放牧。
    这正是他这个姐姐现在面对的解不开的事……
    八音盒的音乐静静地流淌。
    “姐,人生就是一个相聚和分别的过程。”叶佳贺把画纸放到一旁,年轻的脸阳光朝气,“你和len有十几天相处的缘份,这是一段值得记忆收藏的际遇,不该强求更多。”
    叶佳贺已经进入心理医生的模式,顾萌萌是个安静的病患。
    “len不是你亲生的,他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父母,他的确该在他父母身边成长。”叶佳贺说道,“这是很正常的。”
    “他是被他家庭环境因素造成孤独症的,我不放心他就这么回去。”顾萌萌说道。
    “如果没有孤独症,姐你就会坦率地把len还给他的亲人吗?”叶佳贺反问道。
    一针见血。
    顾萌萌沉默了,唇抿紧。
    “姐,没有孤独症,你也会想把len留在身边,”叶佳贺揭穿了她,“孤独症只是给了你一个理由而已。”
    他的意思是……是她自私吗?
    不肯放len回他自己的亲生父母身边?
    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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