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吗？加件大衣。”顾萌萌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目光瞥过他衬衫胸口处绣的校徽，一种莫名的眼熟，“这高中……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
闻言，厉楚恒的脸色更冷了。
在哪见过？
两间学校是面对面开的，她连对他那所高中的印象都没有？！
顾萌萌盯着那校徽和下面绣的学校名字，真的很熟悉……
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记起来了。”顾萌萌这才想起来，“是我以前念的初中对面的学校，原来你是在那念的高中？”
可她好像记得那是所很糟糕的高中。
当时老师总是这么激励他们，“你们不要以为自己是什么有钱人的儿子女儿就了不起，那些钱是你们父母的！如果你们现在不努力，将来和马路对面那学校出来的没什么两样！”
老师的话对学生很有影响力。
因此，她对马路对面的高中一直没有任何的好印象。
原来厉楚恒就是在那念的高中……那这么说，很久以前，她和厉楚恒之间……就只隔着一条马路？
厉楚恒冷冷地瞪着她，扯着不搭的衬衫走到沙发边坐下。
“那你是不是以前在学校那边见过我？”顾萌萌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可我当时在学校也不是什么红人，你怎么会认识我呢？”
而且还是两个学校的人。
一个贵族的私立中学，一个是垃圾高中……
除了那一段马路，两个学校的人根本都没有交集，而且还是属于互看不顺眼的……
“……”
厉楚恒瞪着她，她还真的是完全想不起来？！
也是，那时候的他在她眼里就是一团垃圾。
厉楚恒的沉默让顾萌萌更加摸不着头脑，“还是说……那时候你就暗恋我了？”
不会吧？
那时候她才是个初一的学生，他都上高中了……
高中生暗恋初中生？！
厉楚恒的眸色更冷了，“顾萌萌，你脸皮什么时候变厚了？！”
还暗恋她……暗恋一个眼底全是傲气、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女生？还穿个公主裙，丑死了！
丑得让他记了这么多年！
……
厉楚恒恶劣的语气让顾萌萌抿唇。
她很多东西都是在不知不觉间被他影响的，包括脸皮的厚薄程度。
过了片刻，顾萌萌才诚实地说道，“我那时候虽然不是学校的红人，但喜欢我的男生很多，就算你那时候就暗恋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她当初在学校的确有很多小男生围着她的，不过她当时她的眼里全是楚世修……
梦想就是当上大导演，和楚世修、家人一起住在海边的别墅里。
所以任何人都入不了她的眼。
“……”厉楚恒倒吸着气，拳头握得紧紧的，目光凶狠地跟要吃了她一样，“谁那时候就暗恋你？！谁不好意思承认？！”
“……”顾萌萌语塞。
也是，厉楚恒怎么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他从来都是嚣张霸道，如果当时他就看上她，可能当年就会把她掳走了……
那她的悲剧……就提早几年开写了。
“长都没长开，一个飞机场谁有兴趣？！”
厉楚恒冷哼一声，目光不屑地扫过她胸前的丰盈，一手继续扯着不衬身的校服，粗糙的布料穿着极不舒服，他当年居然也穿了那么久……
“……”
顾萌萌被堵得哑口无言，哪个初一的女生能凹凸有致？！
顾萌萌盯着水泥地又问道，“那我们到底怎么认识的？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为什么厉楚恒能隔了九年还一眼就叫出她的名字，而她什么都不记得？
“……”
认识？
是他认识她，她那时候根本连正眼看他一眼都觉得是虱子上身。
想起来就郁闷。
隔了九年，他居然会无可救药地爱上这个女人！
“顾萌萌，你当年——”厉楚恒正要吼她，顾萌萌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咕噜声。
顾萌萌有些窘迫地捂住自己的肚子，继续问，“当年我怎么了？”
“你没吃饭？！”厉楚恒凶神恶煞地瞪着她，她有胃病还敢让自己饿肚子？！她脑子被枪打了？！
“你不也没吃？”顾萌萌看着他问道，努力消化着他的凶狠眼神。
她一晚上都在照顾他，怕他烧退不下来，怎么有时间去吃饭。
“……”
“那我出去买吃的，顺便给你买套衣服。”顾萌萌说着站起来，看他穿成这样感觉太奇怪了。
“你给我停下！”厉楚恒冷冷地吼出一声，拿出手机打电话，“五分钟之内准备午餐送过来，还有一套男式服装。”
说完，厉楚恒啪地挂了电话。
……
“你给谁打电话？”顾萌萌愕然地看着他，在这里他还能叫到人给他买午餐和衣服？
“你管我！”
厉楚恒冷哼一声，仰头倒在沙发上，屈起修长的双腿。
他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顾萌萌盯着他不得不屈起的腿忍不住问道，“你以前是睡哪的？”
“沙发。”厉楚恒冷冷地道，末了又加上一句，“打地铺。”
“打地铺？！”顾萌萌错愕极了，他打地铺睡觉？
她在舅舅家过的日子也没有这样，至少舅舅还给她准备了间卧房，仅管很小。
他以前到底过的什么日子，他跟着妈妈就这么苦么？
“怎么，没见过人打地铺？”
“没见过你打地铺而已。”顾萌萌低眸看着冷冰冰的水泥地面，就在这上面直接打地铺么？那不是会很冷……
“你没见过的事多了！”
“是，我到现在都记不起来我们当年究竟是怎么认识的。”顾萌萌坦然承认，身子弯下来蹲到沙发边，专注地注视着他的脸，“你刚还没说完，当年我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会认识我的？”
厉楚恒躺在沙发上，双手交叠着叠在脑后，斜过乌黑的眸冷漠地盯着她。
“叩叩——”
敲门声响起。
顾萌萌皱了皱眉，这个话题就这么容易被打断么？问了几次都不能进行下去。
顾萌萌暗叹一声，站起来走去开门，一个唇红齿白、干干净净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一手拎着一个箱子，一手拎着一套男式服装朝她点头，“你好，我找厉总。”
……
真的有人五分钟就能把这些东西送来……
顾萌萌拉着门让开路，年轻男人将箱子熟门熟路地放到餐桌上，拎着衣服满脸讨好地走向厉楚恒，“厉总，午餐和衣服我都带来了。”
厉楚恒一下子从沙发上翻坐起来，“你他妈有多久没让人过来打扫了？！”
“我有雇钟点工啊！”年轻男人显得颇为冤框，“一定是那些钟点工看没人住就不干活，我回去就辞了他们！”
“那个门怎么回事？！”厉楚恒瞪向他，“我这里是酒店？什么人都能进来？！”
居然有人到他这房子里偷~情！有没有搞错！
“这门我想修啊……可厉总你不是说不能破坏这屋的东西，更不能换任何一样，那种老旧的锁现在早不灵了。”年轻男人一脸委屈地说道。
他奉命照看这个房子也看得很累的……
……
还真的是厉楚恒请人管理这套老房子的，和她猜的一样。
“滚出去！”
厉楚恒抬起脚就踹过去，年轻的男人连忙躲闪开，连连倒退着走路，目光落在厉楚恒缩水的裤腿上时偷笑不已。
“他是你请的人？”顾萌萌问道。
“童妈的儿子。”厉楚恒冷哼一声，脱下身上的校服衬衫换衣服……
原来是童妈的儿子……
顾萌萌转身打开小餐桌上的箱子里，里边起码是六星级以上出来的西餐，放在这间破旧的老房子里显得格格不入。
里边还整整放了五瓶红酒，顾萌萌一一拿出来，摆好桌子。
厉楚恒已经换好衣服，恢复一身的帅气，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去。
顾萌萌跟着坐下来，刚动刀叉就见厉楚恒打开了红酒瓶，顾萌萌按住他的手，“你高烧刚退一点，别喝酒。”
“多事，放开！”厉楚恒冷哼一声，推开她的手。
“不放。”顾萌萌又按下去。
“……”厉楚恒瞪过去，顾萌萌没有畏惧，一双眸子认真地盯着他，坚持得很。
这女人……
“好！你喝！”厉楚恒直接将红酒倒进她面前的玻璃杯中。
……
顾萌萌愣住，厉楚恒伸手端过她面前的酒杯，“不喝是么？那我喝了。”
“我喝。”
顾萌萌没有多想地抢过酒杯，将大半杯的红酒一饮而尽，“喝完了。”
“……”
她喝酒怎么永远一副赶着去投胎的样子。
厉楚恒注视着她，红酒沾过她的唇，染上一层诱人的色泽，厉楚恒的眼紧目标着她，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着。
一股欲~火在身体燃烧起来。
厉楚恒伸手去拿酒瓶，顾萌萌立刻将酒瓶抢了过去，也不倒进酒杯里，直接竖起酒瓶往嘴里倒……完全不怕死地豁了出去。
红酒自她唇边淌下来，沿着白皙的脖子滴淌下来……
厉楚恒的视线变深，长臂一捞夺过她手里的酒瓶，“你给我吃东西！”
喝那么冲想死么？！
“那你还喝不喝？”顾萌萌问道，一脸的固执，只要他说一句喝她就把这里的红酒全喝了。
“……”厉楚恒瞪着她，咬牙切齿地道，“顾萌萌你威胁我？！”
“如果你不在乎我，怎么会被我威胁？怎么会在乎我喝多少？”顾萌萌盯着他说道，“厉楚恒，你还爱我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