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个话的時候,游以若的眼底闪动着一片水光,声音呜咽。
宣楷濯一怵,“你不会真的要哭吧”
他的话音一落,游以若在眼底打转许久的泪水滚落下来。
“唉宣楷濯一声轻叹,上前拥她入怀,“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把你留在这里?”
脸埋在他的xiong口,贪婪地闻着他的气息,游以若阖上了眼,“放心吧哭完我就没事了。”
“你怎么这么爱哭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在你的怀里哭。
“难道我身上装了催泪弹?你一靠近我,就要哭?”
游以若被她逗乐,破涕为笑,手捂住了脸,“都怪你,让我哭哭笑笑,都快被人当成神经病了。”
“谁敢宣楷濯厉眼一瞪,语气冰寒。
“你快进去吧,那么多人等着呢游以若单跟手指戳戳他的xiong口。
蓦地,宣楷濯攫住了她的手,用力一扯。游以若一个趔趄往前倒,正好吻住了封她的唇。宣楷濯紧箍着她,不顾周围人的目光,缠绵地拥吻起来。
游以若几次试着推开他,但力气太小,无济于事。一吻过后,宣楷濯恋恋不舍地放开娇喘连连的游以若,“七天而已,一眨眼就过去了。好了,我要走了。他洒脱一笑,捏了捏游以若的脸颊,转身走向登机口。
游以若伫立在原地,凝望着他的离去的背影,心里顿然有种落空的感觉。
七天的時间,仅仅只有一百六十八个小時,为何游以若的心间萦绕着一种隐隐然不安的感觉?似乎七天之后,一切都将变得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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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以若回到医院,发现朵朵并不在病房,嘴里嘟嚷,“朵朵朵朵焦急万分地跑了出去。
在门口却撞上了一堵人墙,苏沛余后退一步,关切地问道:“以若,你没事吧”
“朵朵不见了”
“你们走后没多久,朵朵又发烧了,我觉得这症状并非由急肠胃炎引起的,所以给朵朵做全身检查。”
“不是急肠胃炎,那会是什么病?”
“食欲不振、恶心呕吐、嗜睡还有腹部肿胀,从这些症状来看,朵朵的肝脏功能出现了问题。”
游以若双脚发软,虚浮地倒退了几步,扶住了墙壁才稳住身体,“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朵朵还那么小,肝脏怎么可能出现问题。”
“有些病是先天的。”
游以若心头好似被剜掉了一块肉,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感迅速蔓延至全身,“是不是已经检查出来了?是不是?”
苏沛余点点头,“我刚刚给朵朵做了透视检查,确认她患上了先天肝豆状核病变,这个病是一种常染色体隐遗传的铜代谢障碍所引起的肝硬化和脑变疾病。朵朵发现的很早,症状还不是很明显,因为肝脏还没有累计很多的铜,但是時间拖久了会引起脑损伤。”
游以若锥心的疼痛正蚕食着她的心脉,抽光了她全身的气力,虚弱的身体瘫软地滑落下来,跪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泪水一滴一滴砸落。她哽咽低语,“为什么,为什么朵朵还那么小,要生这么严重的病,要承受这种痛苦?为什么”
苏沛余蹲下来,“以若,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朵朵有事的。”
“那要怎么治?怎样才能救朵朵?”
“目前能根治的方法只有一个——肝脏移植。”
游以若激动地攫住她的衣服,拉拽着,“那用我的肝,我是她妈咪,我的肝一定合适,切多少都无所谓”
苏沛余扶住她的双肩,“以若,你冷静一点你的肝适不适合还不知道,通过化验才能知晓。”
失魂落魄的游以若默默地流着泪,旧的伤痛还没有愈合,新的疼痛已经袭来,如此周而复始,让她永远无法对痛苦麻痹。
人生真的再次捉弄了她,刚刚看到了幸福的曙光,这么快就泯灭了,在她还未来得及拥有,立即硬生生地从她身边剥夺了。现在,她连悲恸痛苦的权利都没有,她必须坚强,不然朵朵怎么办?
“朵朵在哪里?”
“现在在做血常规检查。”
“不要告诉朵朵病情。虽然她小,但是因为她在单亲家庭长大,心思要比其他小孩成熟得多。游以若快速擦干脸上的泪水,挤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带我去见她。”
苏沛余默默地看着游以若,看似柔弱的身躯,却充满了十足的力量,单丝单薄的肩膀,却扛下了令人难以想象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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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卖,刚刚的阿姨为什么要抽朵朵的血啊?”
游以若抱着朵朵,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愣愣地发呆。
“妈咪朵朵又喊了一声。
“哦朵朵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她回过神来。
朵朵奶声奶气地说道:“妈咪,朵朵想回家。”
“住在这里不好吗?”
她摇摇头,委屈地撅起了嘴巴,“要吃药,要扎针,一点都不好”
“但是只有吃药打针了,朵朵的身体才会棒棒的。”
朵朵一听见敲门声,小身体一个翻身,立即钻入被窝,直嚷嚷着,“我不要打点滴,我不要扎针”
几名护士和游以若一起拉着朵朵的被子,她就是不放手。
苏沛余示意了护士一眼,让她退后,他走到病床边,弯下腰,“朵朵,美羊羊也生病了,她陪着你扎针好不好?”
朵朵钻出一个小脑袋,“真的?”
苏沛余突然从身后拿出一个美羊羊,“喜欢吗?”
“这只美羊羊才没有生病,跟我家里健康的美羊羊一模一样。朵朵抢过去,抱在了怀里,“笨叔叔,你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需要打针的是你。”
“那笨叔叔陪你扎针,好不好?朵朵扎一针,我也扎一针,比比谁能忍住不哭。”
朵朵眼珠子一转,思索了一下,“我是小人,你是大人,你应该扎两针,我扎一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