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姗铃双手抱着自己,后背倚着冰凉的墙壁,怒瞪着游以若,“我妈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
宣楷濯冷睇了她一眼,搂着游以若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深怕她遭受到影响,可是他怀中的游以若无声无息,宛若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深思游离飘逸。
手术室外空气冷凝,沉郁的气氛令人压抑地无法呼吸。
手术室的灯突然暗了,门打开,苏沛余摘下口罩,满脸倦意,叹了口气。
游以若蓦地站起来,好像突然通上了电流,急切地问道:“她她怎么样了。”
“暂時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何姗铃上前一把将游以若推开,“把我妈咪害成这个样子,你给我滚开。”
虚弱无力的游以若承受不住她那么大的力气,她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她依旧魂不守舍,眼神茫然失焦,脑海中不停地盘旋萦绕着那惊险的一幕,还有就是鲜血淋漓的画面。薛心月气息奄奄的话语不断在她的耳畔回响,她才知道这么多年,她狠错了、怪错了
宣楷濯马上走过去扶起她,拍拍她身上的衣衫,转头眼底的犀锐锋芒射向何姗铃,“你再对游以若做出过分的举动,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还是帮着这个女人,帮着这个杀人凶手。”
“何小姐,请你在定一个人罪的時候,先弄清楚是非黑白。据路过的目击者说,妈是自己冲上去,推开以若才被车撞的。”
“什么。”何姗铃满脸的惊愕诧异,“我妈妈为什么要不可能,我这么恨这个女人,我妈妈巴不得她快点死才对,怎么可能会去救她,一定是他们看错了,一定是的。”她不停地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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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以若本来想留在医院,但是何姗铃不停的恶语相向。宣楷濯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很是担心,最后带她回了家。
宣楷濯从浴室走出来,她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正襟危坐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脸色煞白如雪。他幽叹一声,走过去,蹲在她的面前,炽热的手掌轻轻着她的脸颊,柔声说道:“以若,我已经放好了洗澡水,倒了一些薰衣草精油,你的干净衣服放在了篮子中。泡个澡,好好睡上一觉,我们明天再去医院看望她好吗。”
“呜呜”游以若突然肆意地大哭起来,似乎将压抑已久的郁结出来,“这么多年,我恨错人了我是不是很傻”在愤怒中生活,仿佛遭受着汹汹火焰的炙烤,困顿在炼狱中,始终无法释怀。
“不傻,一点都不傻”指腹轻轻地擦拭着她的眼泪,“因为有恨,所以才一直铭记。”
游以若倒入他的怀中,轻轻啜泣着,“楷濯,我现在好庆幸,庆幸有你在我身边。”
“怎么办呢。我现在好像对你越来越迷恋了。”
“你说,有没有一天,我们会分”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宣楷濯堵住了嘴,他惩罚似的咬了咬她的唇瓣,怒斥道:“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
游以若淡淡一笑,“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即使抛弃我,我也会原谅你,这些美好的回忆足够我细细品味一辈子了。”她爱他,交付了整颗完整的心,只要他幸福,即使遭受抛弃也无所谓。
“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要抛弃我,我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只会加倍折磨你,所以你千万不要动这个念头,这辈子我赖定你了,你甩也甩不掉。”他爱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费劲了所有的心思,他这辈子只会爱她一人,没有心力再去爱上另一人,所以绝对不会容忍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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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若我的以若”薛心月带着呼吸器,泛白的嘴唇已经干涸,一层皮似乎快要脱落下来了。微颤,不停地呢喃着。
何姗铃纳闷不已,“为什么你在晕迷的時候还喊着那个女人的名字。她本来可以死的,为什么你要救她。她死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楷濯可以回到我的身边了,为什么”她满脑子都是问号,越来越想不明白,xiong中的怒火越积越多,无处,无处排解,就朝着昏迷中的薛心月大喊大叫。
薛心月头的突然晃了一下,手紧紧抓着被子,“以若妈妈,一刻都没有忘记你原谅我”
“什么……”何姗铃讶然惊叫,眼睛瞠到最大,眉头蹙紧,“什么妈妈。你要当那个女人的妈妈吗。”
何姗铃摇着头步步后退,马上给何健伩打了一个电话。
“爸,妈妈的前夫姓什么。”
“你怎么突然要打听这个。”
她缺乏耐心,急不可耐地咆哮道:“你快告诉我啊。”
“他姓游,妈是不是醒过来了。她不想听到关于她以前的事,你不要在她面前提及这些。”
何姗铃如临醍醐灌顶,“爸,妈妈跟那个姓游的是不是有一个女儿。”
“你怎么知道的。”
何姗铃脸上扬起凄凉的冷笑,手一抖,手机摔在了地板上,她踉跄地后退了几步,笑意泛滥,“游以若。你的游以若”她负责的目光看着薛心月,“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你为什么要救她,你为什么要处处维护她。那我是什么呢。我知道,你眼中只有她这一个女儿。”
何姗铃缓缓走向她,“妈妈,你不要怪我。”她快速摘掉了她的呼吸器,“我这么做,游以若一辈子对你心怀感激的。”
心跳探测仪嘀嘀嘀响个不停,心跳顿時加快。
何姗铃深吸一口冷气,手捂住了嘴,咬咬牙,狠心转身,快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