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他。
“我奉命出来追人。路过此地准备扎营过夜,见正在进庙的马车眼熟,便投宿这里。过来一见,果然是你。”
脸上还残留着血迹的宇文泰几年不见,愈发成熟。见到娄昭君,脸上难掩惊喜的深情。
“和弥陀佛。施主,佛门净地,请洗去身上怨气再来。”
念完经的和尚站起身来,一脸气愤。
“住持,我太心急了,多有冒犯!”
宇文泰忙行大礼,告罪一声,先去梳洗。
“你说的送吃的,是他?”
娄昭君看着宇文泰出去,还没从偶遇中反应过来,呆呆地指着他的背影问。
“他知你们拖家带口,进寺庙前已派手下进城大肆收买斋菜斋饭了。”
和尚一脸淡然,衬得娄昭君反而如小女孩般幼稚。
“他怎么知道是我们的马车?”
娄昭君总算摸清楚了,属于非机密的东西,和尚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你知道的。”
和尚一笑,径直去膳房看看今晚有什么大餐了。
娄昭君无法,只能先回自己的厢房。恰好,她被安排在了西厢。
也果然,到了半夜,她睡不着叫暗卫退下到院子里散步时,听到很小声的音乐。
隔着墙,她是可以飞身而过的。只是那边东厢难道真的住宇文泰?
“君儿?”
在墙那边,传来宇文泰小小是声音。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娄昭君发现,整个世界玄幻了。
“听脚步声。”
宇文泰依旧低声。看来,他武功很高才是。
“君儿?”
没听到响动,他知道她没走,可也不知她在做什么。
“谢谢你上次的雪中送炭,我们母子三人才得以平安无事。”
娄昭君实在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只能拿陈年旧事来应付。
“你不用那么客气。”
宇文泰感觉到娄昭君的疏远,一时也不知说什么了。
“话说,你还比我小,别君儿君儿的叫好吗?我不是你的什么。”
娄昭君绞尽脑汁,终于想起今天她觉得怪异的地方了。就是他对她的称呼,怎么和高欢一样?
“我不喜欢叫你‘高夫人’……”
沉默了一会儿,宇文泰才挤出这一句。好像在提醒他,她早已名花有主一样。
“可我就是高夫人啊。”
娄昭君拧眉,这样称呼才合理的嘛。
“君儿,我可否翻墙一见?”
如果可以,我还想看看,你是胖了还是瘦了?气色如何?将你搂在怀里。
“别……不方便。”
她不想被冠以“爬墙”之名。还有,别再叫我君儿好吗?
“若有朝一日,贺六浑战死沙场,你会怎样?”
宇文泰知道她顾忌什么,也就不勉强了。三四个时辰都在这墙根下等了,她若走了,还要怎样?
“我……我?我……那就独自养大孩子咯。”
还能怎样?就乖乖当寡妇呗。
“孩子长大后呢?”
他们或娶妻生子或嫁与他人,她就会变回一个人了。
“帮儿子们带孙子啊。”
现代不是很多老人都这样吗?
“有媳妇带,你不用操劳。”
很少有婆婆帮忙带孙子的。
“对哦……那我干嘛呢?”
她发现,古代的确是这样的。那她一个人,做什么好呢?
“可有想过……改嫁?”
宇文泰见娄昭君想了很久都没回答,一点点地积攒勇气,终于说出这句话。
“改嫁?”
娄昭君惊呼,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看看四周,还好院子比较大,应该没吵醒里面的人。
“不是要三从四德吗?”
古人不是改嫁什么的都要被唾骂、浸猪笼甚至投石而死的?
“鲜卑女子,大都改嫁。”
宇文泰开始忽悠了。不过这其实也是实情。
“这个嘛……”
来个夕阳红黄昏恋?可她到时能找谁呢?也许,找个老伴一起晒太阳也不错!
想象着和某个老头,一起躺在太阳下,晒着暖洋洋的太阳,她偷笑出来。
“怎么样?”
宇文泰以为娄昭君想到他了,很高兴地问。
“倒是可以找一个,趁身子骨走得动的时候,一起去游山玩水。走不动了,一起相濡以沫。”
娄昭君的语气带着笑意,让宇文泰也向往起那样自由惬意的生活。
“你想找谁?”
我希望,就是我。
“都不知道猴年马月呢!说不定高欢能和我白头到老啊!到时再说吧!”
娄昭君随口回答。
换成宇文泰久久没有回应。
“终于困了,我去睡了啊。谢谢你们今晚的款待!”
娄昭君以为宇文泰赶路,可能也累了,刚才在膳堂不方便说的谢词,也顺便带到。
宇文泰依然没有回应。
娄昭君赶了一天路,心想宇文泰那么大一个人了,应该可以照顾自己,就慢慢踱回房间。
“别说,还真像《西厢记》呢,鲜活版的……”
想起他们一个东厢一个西厢,她自言自语。
完全不知道,墙根这边,宇文泰不是像张生一样,为崔莺莺而神魂颠倒,继续《凤求凰》,而是慢慢蹲到地上,低着头。
他,完全没在她的考虑之中。是有意,还是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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