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回来,好吗

    说白了,霍建亭是不想看到这女人的眼泪。
    他最怕女人的眼泪了。
    那玩意虽然不是什么超级厉害的杀伤性武器,却总是让他不舒服,心里发毛。
    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好像天生就有流不完的眼泪。
    顾清歌硬生生把眼泪咽回去。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顾清歌觉得自己的心又飞了回来。
    这里是顾清歌从小就生活的地方,房子虽然小,却是她的家。
    当年,她和父母亲、弟弟一家四口,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却也生活有滋有味儿。
    七年前,一直老实巴交的父亲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学别人做生意,搞房地产,最后,落的如斯光景。
    看着熟悉的家,再看看睡着了的男人。
    原本的辛酸被幸福替代。
    其实,幸福,就是你爱的人在身边。
    他会令你忘却一切的不开心和痛苦。
    在霍建亭的威逼利诱之下,顾清歌不得不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跟着霍建亭又搬了回来。
    坐在霍建亭的车上,看着飞速后退的景物,她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可事实就是事实。
    她真的回来了,霍建亭把她又带回到了这个家里。
    坦白说,于顾清歌来说,有霍建亭的地方就是家,只要霍建亭在,那里就是家。
    顾清歌已经把家里又重新收拾一新,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其实,霍建亭,你爱不爱我都好。
    只要不让我离开你,即使你不爱,我也不会离开你。
    霍建亭吃完了饭,顾清歌收拾了碗筷到厨房去洗。
    他已经洗过澡,换上了干净衣服。
    这衣服是顾清歌父亲的,虽然父亲过世了,但很多东西顾清歌都舍不得扔掉,没想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场。
    衣服有些小,但霍建亭一点儿也不介意。
    只要能看到顾清歌,在什么样的环境里生活都无所谓。
    房子小算什么,比这艰难几万倍的地方他都呆过!
    他站在狭小的厨房门前,看着那个背对自己洗碗的小女人。
    只一个背影,他便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
    “顾清歌,你个蠢女人,明天就给我搬回去!”
    “你要是不搬回去,我不介意揍得你屁股开花!”
    霍建亭当然生气。
    他气回家看不到顾清歌,气她扔下钥匙就不见人影。
    看他凶巴巴的样子,顾清歌的心里乐成一朵花。
    他其实也是有点在乎的,对不对?
    她背对着他,慢条斯里的洗着碗筷。
    洗洁精的泡沫在水池里飞扬,沾在她的手上。
    明明是看了三年一直都没喜欢的女人,为什么这一刻看上去那么漂亮?
    霍建亭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心尖尖儿上缓缓流淌开来。
    顾清歌一直没有说话。
    她站在那里,背对着霍建亭,安静的洗着碗。
    霍建亭却有些提心吊胆。
    她该不会是不想回去吧?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时,霍建亭自己也吓了一跳。
    毫不犹豫的走进厨房,来到她身后,圈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身。
    “跟我回去,好吗?”
    他一直都是蛮横霸道的主,突然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
    顾清歌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沉默良久。
    其实回不回去,答案她心里很清楚。
    只要那个男人开口,她就一定会回去。
    可是,她还是想听他说。
    他不说,她又怎么知道他想要她回去?
    见她不说话,霍建亭有些着急。
    但他又清清楚楚的知道,急不得。
    于是,他俯下身来,去吻她白希的脖子,圆润的耳垂。
    顾清歌怕痒,一直躲。
    他有力的臂膀还握着她的腰,她又能躲到哪里去?
    她躲,他偏不给她躲的机会。
    死死握住她的腰,强迫她正视自己。
    “清歌,搬回来…”
    “我需要你…”
    他淳厚的男中音从喉腔里传过来,带着她常用的沐浴露的香气,萦绕在她鼻尖。
    缱不走,散不开。
    “我…”
    还来不及开口说话,他的唇已经压在了她的唇上。
    像是饥饿已久亟待用餐的野兽一般,带着最原始的侵略,吸/吮着她的芳香。
    这一次的吻,不同于前面任何一次。
    狂风暴雨一般,几乎要把她生吞活剥。
    他侵略者一般的攻城掠地,丝毫不给她退缩的机会,含住她的舌。
    与之共舞。
    吮得她舌头都麻了,还是不肯放过。
    小腹处被坚硬如铁的东西顶得难过,她下意识的想退后。
    却又被他重新拉回怀里。
    心脏狂躁而有力的跳跃着,一下比一下快,一下比一下剧烈。
    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充斥在耳畔。
    “霍建亭,你其实…有点在乎我的…”
    “对不对?”
    回答她的是一阵阵的沉默。
    顾清歌疑惑。
    抬起头来看,才发现,他已经趴在自己肩头上睡着了。
    他没有扣衣服扣子,胸口大片露在外面,第一次触摸到那个强壮的胸膛,顾清歌觉得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儿。
    这个男人,墨黑的发上还滴着水,新生的胡茬儿戳在她脖子上,凉凉的,有些痒,微微带着些疼。
    再看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原本就开的有些低的领口这会儿已然全部沦陷,大片的雪白露在衣服外,胸衣后面的扣子不知几时被人解开,这会已然落在了平坦的肚子上。
    他的两只大手,落在她胸前的水蜜桃上,一手握着一只,像是拿着糖,生怕被人抢走的小孩。
    一幕撩人又暧昧的活色生香。
    顾清歌哭笑不得,心里却是涌上来丝丝甜蜜。
    她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疲倦,只是揪起心来替他心疼。
    摇摇头,微微叹口气,还是下定决心把他扶回床/上去睡。
    把他扶回到床/上可是一个艰巨而又浩大的工程。
    霍建亭那么一米九的个子,体重至少要有八十几公斤,她又瘦又小,很是费力气。
    好在霍建亭肯配合,顾清歌说什么,虽然他睡着了,可意识还在配合着她。
    好不容易把他弄回自己的那张小床/上,顾清歌累的气喘吁吁。
    这男人,生就的一副欺骗女人的好皮囊。
    替他拉好被子,正准备起身去把没洗完的碗洗掉,却不想,那双手死死握着两只水蜜桃,怎么也挪不开。
    霍建亭,你大爷的,不带这么玩儿的!
    顾清歌咬牙切齿。
    举起拳头来,朝着那张魅惑人心的脸就打过去。
    拳头却在距他的脸几厘米远的地方停下。
    她才舍不得打坏这张脸。
    既然舍不得他受委曲,那受委曲的就只有自己了。
    罢了,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姑娘我让你握一夜。
    一夜无梦。
    霍建亭醒过来的时候,天儿已经大亮了。
    他是接受过特殊训练的人,一般不会睡的这么沉,可这顾清歌身上不知道有什么魔力,就是有让他彻底放松的本事。
    吃着她准备好的早餐,看着她留在餐桌上的字条,僵硬的面部肌肉缓和了许多。
    不管怎么样,虽然昨天晚上顾清歌没有说话,但字条上说了,她今天会搬回去住。
    忍不住吹一声口哨。
    这感觉比喝了蜜还美。
    世界如此之美好,全因我霍建亭长的帅!
    这个时候,顾清歌已经在办公室里替她的病人看病了。
    其实,上学的时候,顾清歌修的是外科,当时,母亲考虑到家庭状况,又考虑到外科医患纠纷多,于是,逼着她选了妇产科。
    好在,顾清歌的自我调节能力和适应能力都很强,一来二去,她已然是她们医院小有名气的妇产科医生了。
    虽然顾清歌是妇科医生,但她不管产科的事,因为她们医院妇科和产科是合在一起的,所以,顾清歌对人介绍自己的时候,都说自己是一名妇产科医生。
    临近中午的时候,顾清歌的办公室里已经没有病人了,她坐在电脑前,咬着唇。
    昨天拒绝了叶学长,会不会让他很伤心呢?
    这段时间以来,叶卓燃这么尽心尽力的帮自己,如果就这样失去这个朋友,似乎…太可惜了。
    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顾清歌看了一眼电话号码,神情郑重的妆了电话。
    “爸…”
    电话另一端正是霍家的老爷子霍天齐。
    “清歌啊,今天的报纸是怎么回事?”
    霍天齐从来不会在自己工作的时候打电话过来。
    看来,一定是出事了。
    “我一直在忙工作,还没有看,怎么了?”
    霍天齐沉默了几秒钟。
    “那你看一下今天的报纸吧。”
    “晚上,我希望你跟老三回来一趟。”
    没等顾清歌说完,霍天齐就挂断了电话。
    顾清歌看着电话发呆。
    一定是出大事儿了,不然老爷子不会亲自给自己打电话。
    急匆匆到楼下的报亭买了一份报纸。
    整个娱乐版的头版头条都是叶卓燃拿着玫瑰花向她求爱的图片。
    甚至还登出了她和霍建亭只是表面上的夫妻,没有结婚证的消息。
    难怪今天同事们看她的眼神都透着怪异。
    不过,无所谓,她向来不在乎别的人眼光。
    人生来就是为自己活的,又不是为别人活着。
    如果总是活在别人的议论里,那还是自己的生活吗?
    顾清歌虽然不想踏进霍家的门,可为了霍家老爷子,她还是硬着头皮回来了。
    下班的时候,她等了足足有一个小时,也没见到霍建亭的人影。
    昨天晚上,他说来接她下班。
    于是,今天一整天,她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对工作无微不至。
    直到天彻底黑下来,直到霍老爷子的电话催过来,她握了握麻木的手,毅然转身。
    不再等待那个不该等的男人……
    他不爱她。
    所以,不管他承诺过什么,她都不应该相信的。
    不是吗?
    他总在给她惊喜后,再给她最深的绝望。
    霍天齐派了司机来接顾清歌。
    既然没有等到霍建亭,那也就没有再等的必要。
    有些人,不管你等他多久,他都不会为你驻足。
    她小心翼翼收敛了眼底的水汽,坐上霍天齐的车,跟着司机一路浩浩荡荡进了霍家的大门。
    顾清歌到的时候,霍天齐正坐在书桌前。
    见她进来,朝她一笑,“清歌呀,晚饭吃过没有?”
    其实她没有吃晚饭,可她真的没有什么胃口,一点也不想吃。
    于是,她朝着霍家最最关心自己女士们和善的老人微笑。
    “谢谢爸爸关心,我吃过了。”
    对于霍婉莹给顾清歌造成的伤害,霍天齐已经尽是弥补。
    但嫌隙还是存在于那里。
    至少,顾清歌见了谢亦欣已经不再那么客气的叫她“妈”。
    霍天齐深知顾清歌的性子,也知道这事儿急不来,干脆就用自己的方式对待顾清歌。
    至少,顾清歌对他的话还是言听计从的。
    霍天齐点点头,挪了挪身子,指指书桌对面的座位,示意顾清歌坐下。
    “吃过就好。”
    “你们小年轻啊,整天喊着什么减肥啊,一点儿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爸爸希望你不要像他们那样,啊…”
    顾清歌点点头,在霍天齐对面坐下,“谢谢爸爸关心,我知道了。”
    和顾清歌座位相临的地方还有一张椅子,现在,它是空的。
    顾清歌想,这个位子应该是给霍建亭留的。
    公媳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说着说着,又提到了林芳杏的病情。
    “我妈妈她很好,就是后遗症…”
    “没办法,中风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谢谢爸爸对顾家的帮助…”
    顾清歌一味道谢。
    她虽然不知道霍天齐对顾家好的真正原因,但有一点她清楚,霍天齐不可能因为顾清歌是霍家的媳妇就对顾家好。
    虽然谢亦欣说霍天齐喜欢自己的母亲,可顾清歌总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清歌啊,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在霍家受了不少委曲,你虽然不说,但爸爸知道,不管怎么样,你是个好孩子,爸爸只认你这个媳妇。”
    霍天齐大约真的是老了,才说了一会儿话就不停咳嗽起来。
    看了看表,又让管家打电话催霍建亭回来。
    “老爷,三少爷说他现在在忙,走不开。”
    管家打过了电话,回来以后,如实向主人回话。
    霍天齐气的直拍桌子。
    “他现在翅膀硬了,连我这个父亲都不放在眼里了!”
    “你再去给他打电话,就告诉他,他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管家有些为难,求助的看向顾清歌。
    顾清歌当然明白,“爸,建亭他估计真的被事情绊住了,您就不要责怪他了。”
    “有什么事,您和我说也一样。”
    霍天齐呷了一口水,许久以后才平缓下来。
    苍老而浑浊的眸子看一眼顾清歌。
    “清歌啊,报纸你也看到了,霍家不能出这样的丑闻…”
    “现在霍氏的股票已经在走跌了…”
    霍天齐顿了顿,恳切的眼神停在顾清歌身上,“清歌,爸希望你劝说建亭把结婚证领了,平息这场风波。”
    顾清歌点点头。
    “好的,我尽量。”
    依着霍建亭的脾气,他怎么可能跟自己去领结婚证呢?
    可面对霍老爷子那希翼的眼神,拒绝的话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管怎么样,尽量一试吧。
    硬意然有。问心无愧就好。
    离开霍家的时候,霍天齐要司机送她。
    她生怕司机看到她搬出别墅的事,索性婉言拒绝了。
    走出很远以后,她回过身来,发现其实自己根本就没有走出多远。
    霍家的大宅子就在不远处立着,彰显着它的雄伟豪华。
    相形之下,顾家根本就无法与之相比较。
    冬天的风总是那么冷,顾清歌忍不住把围巾拉高一些,包住鼻尖。
    也许,她应该打个电话给霍建亭问问情况的。
    她把手伸进包里摸了摸手机,又把手缩了回来。
    问什么问?
    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霍建亭放她鸽子早就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也许,他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顾清歌觉得心口闷的发疼。
    却还是努力的朝着走着。
    “三嫂…”
    霍建声坐在车里,摇下车窗叫她。
    顾清歌一侧脸,见到是他,露出微笑。
    “建声!?”
    “你这是…要出去?”
    看他的架势,应该是从霍家出来。
    霍建亭笑笑,朝她歪歪头,“上车,想去哪里,我送你。”
    顾清歌坐上车,报上顾家的地址。
    “三嫂,这不是大哥家的地址…”
    很快,敏感的霍建亭就发觉这地址的异常。
    顾清歌笑笑,“我搬出来了…”
    她眼底的那一抹哀伤终是没有逃过霍建声的眼。
    “三哥他…对你不好?”
    “你们已经离婚了?”
    顾清歌摇头。
    “你知道的,爸爸不会让我们离婚的,就算是一直这样做挂名夫妻,他也不会让霍家丢这个人的。”
    霍家的情况他比顾清歌还清楚,爸爸心里怎么想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事无绝对,三嫂,如果你真的想离开三哥,我可以帮你。”
    顾清歌苦笑。
    “再等等看吧,实在不行,我会向你开口的。”
    霍建声看着后视镜里粉颈微垂的那个女人。
    三年前,出席婚礼的明明是她和他,可为什么她的心就长在了霍建亭的身上。
    其实,很多时候,顾清歌是不快乐的。
    她的痛,她的不快乐,他都看在眼里。
    可他什么都不能做。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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