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云青锦袍披着黑披风的孤问雨拎着两壶酒,踏着素白冰雪往亭子上来。
靳无心站起身,淡笑,“七王怎也出来了?”
孤问雨披风一掠坐落石凳上,浓眉轻挑,眸眼弯弯,笑道:“难道只许靳大哥怕吵闹,就不许小王也怕吵闹?”
“七王本就是爱热闹之人嘛。”靳无心亦坐下道。
孤问雨向她揶睨一眼,放了一壶酒至她面前,“那要看跟谁热闹,那一群?免了吧,小王不善官腔。”
“哟,有所准备呢,专程找我喝酒?”靳无心接过打开,豪迈的与他轻碰一下,喝了一口。
孤问雨也喝了一口,戏谑道:“我可看见有人蹑手蹑脚的取了酒往外溜的呢。”
靳无心讪笑,“我还以为不会有人注意到呢,那歌舞那么精彩,不都看美人了嘛。”
“可不止小王一人看着你出殿的呢。”孤问雨抿唇,又与她轻碰一下酒壶,大大喝一口。
他可看见三哥和五哥一直看着呢。
靳无心微怔,笑笑不语。
“靳大哥。”孤问雨望着亭外飘雪,神色淡远,“生在帝王家,不容易,你打小也看着过来的,我们……活得并不开心。”
靳无心眸光微闪,眼底微微一动,映着莹雪光清冽无比,“知道你们不容易,可天下间,活着的人有哪个就是容易的呢?”
料想到他这般寻来是有话说,没想到是说这些,皇子也感慨人生?其实只要不想那个帝位,他们相对比于一辈子挣扎在贫穷饥饿的老百姓来说,不知好多少百倍。
但她不能与他说这样的话。
“靳大哥说得有道理。”孤问雨望她一眼,眸光清朗,“靳大哥,你不该不知三哥的往事呢?”
靳无心微皱眉,淡看他,道:“你指的何事?”她还真知道的不详尽,那只是靳大哥知道的而已。
“三哥母妃之事啊,当年洛妃娘娘遭人下毒,父皇……没有去看她。”孤问雨顿了顿,环顾一下四周,缓声道上:“这么多年来三哥不好受,表面上在小王母后身边活得挺自在,但洛妃娘娘之事一直沉重的压在他身上,其实三哥活得一点儿都不开心。”
靳无心眸光轻淡,落在他脸上,淡淡开口,“殿下要救洛妃娘娘,大可以向皇上开口要那血灵芝,何需费那么多周折?”
孤问雨笑道:“父皇不会给的。”
“不问又怎知?”靳无心道。
“靳大哥你不明白的,父皇众多妃子当中,洛妃娘娘是唯一一个不愿意在父皇身边的。”
靳无心哂然一笑,“难道你觉得只要是女人,都梦寐着要待在皇上身边?”这古代男人也太自恋了吧。
孤问雨挑眉,“难道不是?”
靳无心轻嗤,抬了手作投降状,道:“好,不讨论这个问题。”
“好。”孤问雨微侧头,“这一次你让三哥十分为难,差点就丢了太子之位。”
“这又与我有何关系?”靳无心喝了一口酒,仰望阴暗夜空,淡声道:“你该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我若不做,自有人去做,你认为皇上身边会缺个做事的人吗?”
靳无心所说不无道理,孤问雨一时语噎。
“别只看到自己的伤口。”靳无心轻声加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