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皇后一怔,心更是冷,沉透着沉积不化的悲凉。
孤问凌微闭目,再睁开更是幽冷无比。
正向外走的孤问冰微滞足,唇间蔑笑,复又大步跨出殿。
李全颠着步上前,低着声音道:“皇后娘娘,请移步。”唉,后宫兴衰,就皇上一句话而已。
水皇后淡淡嘲笑,挺直了脊背,不再看那薄凉之人,宽袖一翻,缓缓向殿外走,淡淡云兰轻香淀开,一如二十年前那么清香迷人,香不改,人已淡凉。
靳无心眸光微淡,这事儿这样就结了?草草了结?一幅画就证据了?什么施法放咒,有无科学呀?
如真有这些玄乎东西,水皇后真会这么做吗?
咒自己的男人早死,好让太子继位?然后自己好当皇太后?可能吗?
靳无心断然不信这种什么术?也不太相信水皇后会那么蠢。
孤问凌未有多看自己的父皇,眼眸从靳无心脸上轻掠而过,水样清波,无痕无迹,随着轮椅声滚滚,冷然离开。
当侍卫将轮椅抬出殿门那一刻,他觉得是时候去掉这轮椅,他的腿治了半年,该好了,该弱的时候不应强,该强的时候弱不得。
也许是他过于自信了,向来认为母后对他未有什么帮助,今儿他似乎明白了,父皇对中宫的地位一直是有维护的,是出于爱吗?
但又似乎不是,他不相信父皇这样的人会有爱,如果有爱,当年就不会“死”于元清清之手。
殿内寂然无声。
靳无心望向眸光空洞的武帝,也许皇帝对水皇后是有情义的吧,这一刻,靳无心如是想。
自古男子多情亦无情。
靳无心心内自嘲。
“无心,随吾回御书房。”武帝沉声道,沉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一丝苍凉,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外走。
靳无心微怔,这是一向英武的皇帝吗?
挺了挺脊背,快步跟上。
她可以感受到武帝的无奈与沉重。
身虽为皇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是万般的由不得自己,自己的女人算计自己,儿子也算计自己,就连亲娘也会算计自己,怎一个无奈了得?
回到御书房,靳无心“啪”的跪了地。
武帝一愣,“无心这是作何?”
靳无心眸光似水般清朗,“皇上,无心想说句真心话,还先请皇上恕罪。”
武帝强笑,抬手,“准!先起吧,有话尽管说,无罪。”
靳无心站起身,一身风清淡冽,眸光凝定透澈,“皇上,无心不信什么巫术下降之说。”
“哦?”武帝似有些意外,轻抿唇,“说下去。”
“无心愿意证明。”靳无心沉定道。
“证明什么?”
靳无心淡然从容,“证明皇后娘娘没有要害皇上之心。”
武帝暗咬牙垠,脸颊上肌肉一紧一紧的颤,怒气因着答应了靳无心而忍着不发作,“说下去。”
“微臣不想看到皇上以为被自己最亲近的女人伤害而落寞的背影,微臣希望皇上生活得开心。”靳无心轻声道。
她说这句话是真心的,武帝的年纪与自己的父亲差不多,武帝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她来了这里,不知父亲还活着吗?
记忆如水般倾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