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玉山院死一般寂静,乌泱泱一群人,各有各神色,更多的不外乎是幸哉乐祸。
靳无心极静,清明如水的眸看一眼孤问凌,后者脸色平寂无绪,长如蒲扇的睫毛轻眨,如轻鸿淡扫,瞬间渺渺无烟,不留一丝痕迹。
她淡勾红唇,嘲讽无限,“好,收押就收押吧。”
澹台朱雀上前,眸光微垂,轻声道:“无心侧妃,请吧。”
“元无心,你可有话说?”武帝在澹台朱雀带靳无心走到院门那一刻突然开口。
靳无心伫足,未回头,“无话可说。”
武帝眉目一暗,挥挥手,澹台朱雀便押着靳无心出院。
一阵冷风吹起,带过丝丝云雾遮了天上那一轮明月,院中阴暗了许多,众人瞬间觉得冷意阵阵。
武帝手捏着那锦盒,缓缓踱步,脸若玄铁般冷硬,良久,才开口道:“都散了罢。”
众人默然离开。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翌日,中秋之日,武帝的心情似乎没受影响,并没有取消这中秋之旅,欢声笑语依然在玉泉山庄飞扬。
太阳一落山,圆盘似的明月高挂苍穹,清月似水,倾泄在大地。
篝火晚会,男的潇洒,女的美丽。
美酒佳肴,胭脂水粉,海棠花香,各种香气杂夹在空气中弥漫。
宫中的司乐队给众人带来一场又一场精彩表演,大家喜哈哈乐呵呵,一副融融景象。
靳无心在石屋中,这是一间极隐蔽的石屋,靠坐在冰凉的墙边,手中握着一只冰凉的馒头,缓缓举起,透过窗口,馒头正好挡了那一轮明月。
呵呵,八月十五的月亮,就如一只馒头一般大,冰冷淡凉。
缓缓咬一口硬馒头,嚼之无味,心中却如打翻五味瓶一般,多了亦觉得不知何味。
眸光幽幽看那皎月,如霜的月华落入她那双眼睛,翦水双瞳如秋水、似淡波、波光粼洵淹没那清凉月色光华,了无痕迹。
她不会死,她坚信,因为还有靳统领这张牌,靳统领手上有免死金牌。
再最坏的打算,抱着那狐狸太子一起死。
突然门外传来极细的响声,紧接门便打开了,一个黑衣极快入了屋。
“走。”黑衣人声音沙哑。
靳无心纤眉拧了拧,不动声色道:“你是谁?”她不相信有谁会愿意来救她,好像没有哪个人会对她那么亲。
黑衣人不语,硬拉着她便走。
“放开。”靳无心暗用了强力推他,“你觉得我会跟一个不知是何人的人走吗?我宁愿被关着。”
她才没那么傻,留下未必会死,逃走就是死路一条。
“你宁愿死也不走?”黑衣人道。
“对。”
“痴傻!”
黑衣人正想强硬拖她,门外哗啦哗啦传来脚步声。
“都围起来!”武帝怒不可遏的喊。
砰一声响,门被踢开。
黑衣人眉头一拧,极快的将一样东西塞靳无心心中,靳无心吃惊,但手掌的触感让她知道那是一张纸条儿,她不再犹豫,飞快的蹲下身子,塞入锦靴中,不管这人是什么来头,既然到这一步了,且看那纸条儿写什么再说。
武帝是个不怕丢脸之人,敢看自己儿媳妇脱衣服,唯有藏在锦靴中相对安全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