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要宽恕郭业严惩张亮那当然是有原因。
现在是什么场合？郊迎大典！
此时此刻郭业和李二陛下乃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关系。郭业完美无瑕才能显得李二陛下英明神武有识人之明。郭业身上有了污点李二陛下就会脸上无关。郭业在郊迎大典上被揭发了大罪李二陛下就会成为千古笑柄。
所以别说郭业没被抓到什么把柄了。就是真犯了什么大罪只要没有无可置疑证据李二陛下也会帮遮掩。至于秋后算账怎么也要过几年等郊迎大典影响逐渐淡去再说。
至于张亮如果说前面周贵出现还能够用巧合来解释。那张亮气急败坏之下一脚把周桂踢晕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了——才是周桂告状主谋！
在郊迎大典上搞郭业就是不给李二陛下面子！李二陛下岂能容？
韦挺完全是关心则乱没考虑到这一层这才有了刚才那句问话。
李二陛下眉头一皱真实理由肯定是摆不上桌面来只得到：“秦国公殴打周贵为是不伤天家骨肉之情情有可原。至于张亮殴打周贵到底为是什么嘿嘿自己心里清楚。”
韦挺到：“刚才勋国公已经说过了因为周桂诬陷忠良气不过才踢了周桂一脚这怎么也能算得上情有可原吧？”
“哼！那是虚言狡辩！以朕看来周桂诬陷秦国公一事就是主使殴打周桂完全是因为周桂没有按照心思说话！”
韦挺再次跪倒在地到：“古语有云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陛下以最大恶意来揣测勋国公恐非国家之福！”
“你……”李二陛下气急反笑到：“照你这么说张亮是一个大大忠臣而朕则是一个无到昏君了？”
“臣不敢！只是勋国公到底心里边怎么想谁也不知到。陛下以恶意揣测勋国公动机难免令天下忠臣义士寒心啊！”
“你意思是……张亮说什么朕就得信什么？”
韦挺正色到：“只要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勋国公恶意陛下不应妄自揣测更不应以恶意拽测结果加罪勋国公！”
“这……”
韦挺能当上刑部尚书嘴皮子也是相当好使。把大罪说成小罪把小罪说成没罪把没罪再订成死罪那是人家基本素质。此刻豁出去了不惜得罪李二陛下也要为为张亮说话句句都在理上把李二陛下驳了个哑口无言。
正在这时一阵马挂銮铃声传来！
除了八百里加急是谁在郊应大典上如此放肆？
众人举目望去只见一个小校翻身下马跌跌撞撞直奔李二陛下而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报！卫国公急报！”
难到说李靖真发现了什么？
李二陛下大喜到：“宣上前！”
那小校把一物高高举起到：“陛下卫国公奉命搜查勋国公府邸发现了此物！”
李二陛下一使眼色董顺接过此物一看就是脸色大变到：“陛下这是巫蛊！巫蛊呀！”
张亮听了这话浑身寒毛竖起！
这可是巫蛊！按照大唐律家藏巫蛊未害人者流放三千里。家藏巫蛊致人死亡者主犯处以极刑家人流放三千里！
要是往常以张亮身份这种事也还能压下去。但是现在百官齐至天子驾前自己家里搜出来巫蛊简直是证据确凿辩无可辩根本就没有什么暗箱操作余地！
这可怎么办？
咦？不对！
冷风一吹张亮忽然间回过味来自己家里违禁之物确是不少但是确实没有巫蛊啊！难到说……这是卫国公李靖栽赃陷害自己？
想到这里张亮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扯着嗓子喊到：“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我张亮从来没有私藏过什么巫蛊呀！陛下明鉴！陛下明鉴啊！”
李二陛下没理对董顺到：“拿来我看！”
“遵旨！”
李二陛下把那个物事拿过来翻过来掉过去仔细看了几眼面含讥讽之色到：“这不是巫蛊！董顺你真是不学无术这怎么能是巫蛊呢？勋国公如此大才怎么会看得上巫蛊这种小玩意？你把此物拿给百官查看！”
“是！”
董顺把那样东西用托盘装了来到了房玄龄面前到：“尚书右仆射请看！”
“不是巫蛊！”
“中书令请看。”
“确实不是巫蛊。”
“礼部尚书请看。”
“此物并非巫蛊。”
……
……
董顺拿着这个物事转了一圈除了张亮所有人都看遍了。
张亮此时一颗心也放回了肚子里到：“多谢陛下为微臣洗刷了不白之冤！”
李二陛下冷笑一声到：“你别高兴太早了。此物虽然不是巫蛊却比巫蛊为祸更烈！董顺拿给看！”
张亮接过此物一看好悬没吓死过去！
这确不是巫蛊而是一个木牌。木牌之上有个人峨冠博带侧身而立看轮廓依稀就是张亮。这还没什么关键是这个人右边写着八个大字——“有弓长之君当别都”！
这个木牌是什么？
应该叫谶书准确说是把谶书一页刻在了木牌上。
所谓谶书就是记载政治预言书籍。上面用模棱两可、含糊不清语言预测着王朝治乱兴衰君王旦夕祸福。
谶书发端于秦兴旺于汉当时作为君王受命于天象征颇为受统治者欢迎。
但是谶书这玩意儿是柄双刃剑皇帝能用它证明自己得位正当性。但是那些造反之人也能用谶书来证明自己造反合理性！比如汉光武帝刘秀就是用符瑞图谶起兵。
随着时间发展统治者们逐渐意识到其中危险魏晋时期谶书就被逐渐禁止。到了隋炀帝时候正式宣布禁毁天下谶纬之书。
在大唐这条法令也被严格执行。
所以说张亮私藏谶书本来就是罪过。
当然私藏谶书这种小罪还不足以让张亮伤筋动骨。关键是谶书内容！弓长者张也弓长为君那还用问吗？就是姓张当皇帝！
张亮在在自己家里面藏着这块木牌那不就是想造反当皇帝吗？
如果说张亮家里藏着巫蛊还能指望有人帮求情话。那这个谶书一出就不可能有人帮说话！谁敢跟谋反案子沾边啊！
张亮面如死灰到：“陛下冤枉啊！冤枉啊！这个木牌不是我是有人栽赃陷害！”
李二陛下冷哼到：“你是说这是卫国公栽赃嫁祸？朕可从未听说过卫国公和你有什么过节？为何要陷害于你！再说了让卫国公搜查你府邸乃是朕主意莫非朕也是同谋？简直是无稽之谈！”
“这……”张亮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到：“不是卫国公是……是秦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