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莞尔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父亲若是真的慧眼识人,就不该留陈冲和李慕白这种祸害,”
“父亲年纪大了,难免有老眼昏花的时候,”沈曼君替赵四爷打了圆场,目光妩媚的望向萧正,轻声道,“但他却在这把年纪相中了你,至少证明他并非完全瞎了眼,”
萧正微微一愣,遂又苦笑不迭的说道:“他看中我,或许才是真的老眼昏花,”
“我相信父亲的眼光,”沈曼君一字一顿道,“更相信我自己的眼光,”
萧正无言以对,只好掏了根烟,点燃,以缓解尴尬,
见萧正不愿深聊这个话題,沈曼君也沒深入,转移话題道:“我记得,你和叶世官是从小就认识的哥们,”
“嗯,认识快十年了,”萧正幽幽吐出一个烟圈,眼神颇为沮丧,
他不是个喜欢把兄弟挂在嘴边的男人,即便可以甚至很乐意为兄弟两肋插刀,赴汤蹈火,但不论是私下,还是公众场合,他都不是一个整天把哥们义气挂在嘴边的男人,可他不说,不代表不重兄弟情,就像咬人的狗不叫,喜欢吠叫的狗,遇事反而怂的比谁都快,
例子不恰当,却能很贴切的形容萧正,
可多年的兄弟,如今却因为私欲而矛盾重重,甚至兵戎相见,
要说一点情绪也沒有,那肯定是骗人的,
“那你还公然与叶世官为敌,”沈曼君动情的问道,“而且是为了我这么一个女人,”
“你怎么了,”萧正眉头一挑,沉声道,
“在很多人嘴里,我都是一个名声不太好的女人,”沈曼君眉眼微微舒展,调侃道,“包括你的正牌老婆,”
“好不好,我有眼睛看,”萧正续了根烟,缓缓说道,
沈曼君身躯微微前倾,目光妩媚的问道:“你真觉得我很好,”
一阵芬香涌入鼻端,萧正心神微微一荡,情不自禁的后退两步,笑道:“起码是个讲义气的女人,”
“只是讲义气,”沈曼君幽幽道,“你要知道,讲义气对女人來说,可并不是一个什么有用的评价,”
“还很漂亮,性感,”萧正再次往后退去,沈曼君却步步逼近,一寸不肯放松,
“还有呢,”沈曼君险些就要贴住萧正的面庞了,呵气如兰道,
“还有,,”萧正眼中诡异的掠过一抹玩味的笑意,反问道,“你真要听,”
“听,”沈曼君红唇微微撅起,诱人极了,
“你的嘴巴有好浓的隔夜咖啡味,”萧正眯眼说道,
“,,”
沈曼君气极,挥起粉拳砸向萧正:“混蛋,”
……
一间极私密的会所,除了持会所通行证的会员,寻常人等除非受邀,否则连会所一楼的餐厅也沒资格进入,
会所内最僻静,环境也最幽静的包厢内,一名身穿红色旗袍的江南女子正用极熟练的手法煮着一壶大红袍,褐色茶具,袅袅香烟,古色古香的包厢风格,置身其中,仿佛回到了宋朝乃至更久远的年代,令人不禁遥想当年的王公贵族的奢侈私生活,
包厢内除了煮茶的旗袍女郎,还有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一个正是明珠地下世界最有势力的叶世官,而另外一个,则是和叶世官合作了数年的赵家军师李慕白,
李慕白是个有文化,学历还很高的道上大哥,叶世官则是个初中都沒读完的文盲,所以两个道上大哥在这样的场合见面、喝茶,其实是有些尴尬,还有些别扭的,但在李慕白看來,坐在他对面的这个年轻男人,连赵四爷也极为头疼的年轻男人,却是个相当了不起的狠人,
初中肄业,
叶世官不论是商场、道上,甚至是与明珠高官打交道,均不属于赵四爷,甚至更胜一筹,
否则如今的叶世官如何能压制住老牌龙头赵四爷,否则,,他如何会在三年前就看出了叶世官的潜能,与之结交,并冒着巨大的风险暗中勾结,
区区品茶而已,不谦虚的说,叶世官煮茶的手段,比眼前这个培训了数月就出來工作的旗袍女子高明多了,
“下去吧,”李慕白掏出一叠钱,递给旗袍女子,“沒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來,”
“是,李老板,”旗袍女子面带微笑的站起身來,不食人间烟火的拿走钱,退出了房间,
女子一走,房内连煮茶的声音都静止起來,显得异常安静,
“叶老板,”李慕白抿了一口大红袍,神情肃穆道,“昨晚的事儿,是你干的,”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叶世官不急不慢的闻了闻茶香,又小酌一口,任由茶香在舌尖肆意,第三口,才一饮而尽,享受满嘴芳香的滋味,贴合了品茶之道,比李慕白喝茶的流程专业多了,
“你想问我的,”李慕白眉头一蹙,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也是我想问你的,”叶世官放下茶杯,从容不迫的说道,
李慕白脸色微变,不悦道:“叶世官,你别和我打哑谜,我已经很疲惫了,沒心情陪你玩游戏,”
“你觉得我在和你打哑谜,我却认为你在我面前演戏,”叶世官不紧不慢的说道,“赵老四毫无征兆的倒下,我却一点风声也沒收到,而且就差一口气,赵老四就再也起不來了,你说,我应不应该相信你,”
“你怀疑我,”李慕白不快道,
“你不是也在怀疑我吗,”叶世官笑着反问道,
“他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李慕白沉声道,
“他死了,你才是真正的受益者,反倒是我,免费为你做了嫁衣,”叶世官眯眼笑道,
“胡说八道,”李慕白撇嘴道,“光是一个陈冲,就够我头疼了,”
“他,”叶世官淡淡道,“堂堂赵家军师,什么时候把一个草包放在眼里了,”
李慕白灵光一闪,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冷冷盯着叶世官:“陈冲是你怂恿的,”
“本來他想强攻,”叶世官眯眼道,
“强攻,”李慕白耻笑道,“他如果敢來硬的,我能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所以我教了他一个比较聪明的法子,但很可惜,他实在太愚笨了,有名望,有人,连势都造好了,还能被一个小丫头扫地出门,”叶世官淡淡道,“真是个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