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冷漆黑的走廊内,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來,不停撩拨着萧正体内那回国后慢慢抚平的恶魔,促使他疯狂催生着汹涌的杀意,
是的,
他真的动杀心了,对赵磊,
曾经,赵磊虽恶,但只是普通人会有的劣根性,趋炎附会的奴性,但此番,他为了达成目的,竟不择手段残害同袍,以此來射杀自己,
此人的所作所为全然沒了一名合格军人应该具备的纪律与血性,完全沦落为一个为一己私欲而丧心病狂的侩子手、疯子,
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界,
萧正体内的杀意疯狂涌动,自然垂落的指骨微微收缩,浑身释放出疯狂的杀意,席卷整个走廊,莫说面对面而立的赵磊,纵使是爬起身站在远处的薛刚,也嗅到了一股來自地狱的味道,令人心神惊惧,
“怎么,想杀我,”赵磊唇角泛起一抹阴寒的冷笑,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道,“你不觉得为时已晚,”
“是吗,”萧正脸上浮现一抹恶魔般的笑容,浑身血液剧烈沸腾起來,“你真的觉得晚了,”
“难道你还能躲避子弹,”赵磊杀意陡升,抵住扳机的食指正要扣动,走廊上毫无征兆的响起一道枪声,沉闷,却又十分刺耳,惊乱了走廊内众人的心脏,也击中了赵磊的右臂,
膨,
血花绽放,赵磊吃痛之下丢掉手枪,侧脸被鲜血染红,表情狰狞得仿佛野兽,青面獠牙,
赵磊震惊了,也懵了,
枪不是萧正开的,这一点赵磊可以确定,因为他看得出來,萧正虽有决一死战的心,却并沒有手枪,而他的食指,却在刚才那一瞬已经抵住了扳机,
如果不是这一枪,也许他已经一枪射杀了萧正,顺利完成任务,
该死的,
赵磊捂住中枪的肩头,转身望向响起凌厉脚步声的身后,表情错愕,
身后走來一群人,打头的是一个冷酷挺拔的年轻军官,年纪与萧正相仿,手中还握着一把冒出青烟的黑色手枪,很明显,枪是他开的,而在年轻军官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花容失色,提心吊胆的美丽女人,她们被眼前的一幕彻底震惊了,也纷纷向萧正投去关切、担忧、复杂的眼神,惧怕,却小心翼翼的走向萧正,不曾后退一步,
而在二女的身后,还跟着近十名冷酷魁梧的年轻军人,他们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赵磊,神情肃穆,同仇敌忾,
“赵磊,你再敢动一根手指,我会把你打成马蜂窝,”陆军大马金刀走向赵磊,沉声喝道,
“你敢杀我,”赵磊冷声喝道,“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陆军冷漠道,“你是一条走狗,一条为了前途,可以放弃人格的畜生,”
赵磊含怒而发,喝道:“你说什么,”
他动了,
因为受到陆军的言语刺激,他身躯微微前倾,四肢别扭的晃动,
砰,
枪声再度响起,一颗子弹裹着火星打入赵磊的右腿,血花绽放,把赵磊打得倒退数步,终于踉跄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我说了,不要动,”开了第二枪的陆军警告道,
赵磊捂住受伤的右腿,再也无力起身,可眼中的怨毒之色,却仿佛潮水般涌向陆军,愤怒之极,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陆军轻蔑的扫了一眼赵磊,最终把视线落在了被赵磊击毙的军人身上,抿唇道,“在你击杀他的那一刻,你的人生已经完蛋了,准备接受军事法庭的审理吧,”
赵磊闻言,脸色陡然惊变,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來,
是的,
他做了一件无法挽回的错事,他杀了人,杀了一个绝对不该杀的在职军人,
这对他來说,岂非灭顶之灾,岂非无法挽回的致命错误,
颜家会保他么,
颜家还有能力保他么,
就算有,颜家会为了他大动干戈么,
赵磊陷入绝望之中,面如死灰,
“阿正,”
蓝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流满面的扑进萧正的怀抱,哽咽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担心,好怕…”
“不要胡思乱想,”萧正紧紧搂住蓝心的腰肢,柔声道,“我沒事,我不是好好的嘛,”
蓝心却是几度哽咽,说不出话來,
谁能想象蓝心在门外六神无主的心情,谁又能想象,如果萧正真的在警备区出了意外,她也不打算活了,在门外的那一个钟头,蓝心的精神彻底崩溃,仿佛世界末日降临一般,绝望到了极致,
幸好,幸好萧正沒事,幸好他的好兄弟陆军及时赶到,挽救了萧正的生命,
劝住了颓靡的蓝心,萧正的视线落在了张岚的脸上,唇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感激道:“辛苦了,”
张岚笑着摇头,满脸释然道:“你沒事就好,”
萧正万万沒想到张岚居然这么讲义气,非但陪同蓝心在门外等候,还能陪着蓝心一起闯入虎穴,需要多么勇敢,才能让这位曾经的班长大人作出如此决定,
赵磊被陆军的人绑了起來,站在人群之外的薛刚,却沉默而恶毒的盯着人群之中的萧正,满脸怨恨之色,
他失败了,
为弟弟报仇失败,也沒能完成燕京那边的任务,可谓一败涂地,损失惨重,
“薛刚,我真沒想到,你居然会做如此愚蠢的事情,”陆军扫了眼薛刚,冷冷说道,
“我做了什么,”薛刚质问陆军,
“不用狡辩,你做过什么,自然会有人调查清楚,也许你以为自己不会有事,但你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有任何升迁的机会,”陆军斩钉截铁的说道,“蠢货,”
薛刚勃然大怒,正要和陆军大干一架,却发现张岚,他的前妻正用一种极为刺痛的眼神看着他,令他无地自容,无法面对,
“你真卑鄙,”张岚鄙夷道,“比我想象中还要卑鄙百倍,千倍,”
“你凭什么指责我,你算什么东西,”薛刚咆哮道,狼狈之极,
“送薛少校去医院接受治疗,他满脸鲜血的样子实在让人不忍直视,”陆军挥挥手,吩咐道,“顺便看好他,沒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探访,”
“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薛刚反抗道,“陆军,你别忘了,我的军职比你高,”
“凭我直接受命于司令部,凭我知道你的一切阴谋诡计,”陆军脸色一沉,喝道,“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