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滴答滴答的过着。
    聂云帆盘腿而坐，在房中领悟突破。
    但他的耳边，没过一个时辰就会传来，一道重复回响的声音。
    “传百名外门弟子，前去帝都城外。”
    “传百名外门弟子，前去帝都城外。”
    一个时辰，又是过了一个时辰。
    一天，又是过了一天。
    能够庆幸回来的外门弟子，无一不是，苟延残喘，残臂少腿，丹田崩碎，武道尽毁。
    仅靠着剑派中的丹药，维持着最后的一口气。
    去了百人，回来的不过寥寥数人。
    惨叫声，哀嚎声，传遍了整个外门的住宿平屋中。
    腿断了还可以用四阶丹药来恢复，臂断了也可以。
    但是武道，丹田被粉碎成渣，双眼空洞，人已成疯。那真是就算前世聂云帆回到魔域至尊有逆天的药材也无法挽救。
    因为都害怕，害怕死亡。
    甚至害怕再次成为人间武者。
    聂云帆，出了房门。他看着一个个被抬回来的外门弟子。
    海嫣然也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的身边，神色害怕，看着血肉模糊被抬回来的外门弟子。
    那惨状，那血迹满地。
    简直惨不忍睹。
    还没去帝都城外，感受兽潮的氛围。就看每天一个时辰，百名外门弟子上去，寥寥数人回来。
    再上去百名，再寥寥数人回来的惨状，就知道兽潮有多恐怖。
    “聂云帆，他们这样不是都去送死吗？”
    海嫣然露出同情的目光，看着抬回来断臂，胸口，脸颊边少了一块肉的外门弟子。
    口中满是震惊的说。
    “嗯，战前的炮灰。”
    聂云帆答。
    “那最后的场面，是不是会很恐怖？我们是不是也要？”
    海嫣然问。
    “应该吧。没事，现在去的都是魂元境精通入门修为的弟子，都不是剑派最顶层的弟子。不用担心。”
    聂云帆回答。
    其实在他心里，他也不知道，到底这兽潮会是什么样子。
    如今的惨状，比他想象之中来的还要惨烈，甚至悲惨。
    为什么外门弟子，要沦为炮灰？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因为他们是剑派最底层的弟子，最没有背景之人。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剑派三千外门弟子，眨眼之间，少了三分之一。
    只剩下二千。
    看着身边一起修行的兄弟渐渐少去，剩下的外门弟子不由得慌乱起来。
    甚至有人组队逃跑，逃出剑派。
    但发现最后还是被在帝都巡逻的士兵，压上了去前线城外的战场，甚至被诛灭其九族！
    不是没有逃，而是根本无处可逃！
    聂云帆，对于冰心剑派，帝都的冷血，有些心寒。千名外门弟子，回来不过武道尽废，惧怕征战的寥寥数十名弟子。
    人如草芥，武道之路，血腥无比。
    这一刻，聂云帆清楚的感受到，他前世丹奴时候，那种感觉。
    在身边死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最后听闻死人都近乎麻木。
    一路的白骨，一路的尸体。
    “传，内门弟子百名，前去帝都城外。”
    苍老的声音，如同要命回荡在冰心剑派中。
    少却了千名外门弟子的冰心剑派，显得有些冷冷清清。
    或许是因为前方战斗的妖兽，越来越厉害。再次派去的外门弟子，也不过是送死而已，都不能够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林云峰，开始将剑派内的内门弟子，派到帝都城外去。
    聂云帆，看着每次带队过去，回来毫发无损的云贵。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的神色。
    他怎么会从战场上，毫无损伤的回来？
    但听着耳边那传唤的声音。
    聂云帆前往内门走去。
    海嫣然跟在他的身后，神色有些担心。
    她虽然见过大场面，但是如此血腥，如此被人当做炮灰去战场的事，她也是头一次遇到。
    “哎，千名外门弟子都死了。剑派还能不能够中兴？”
    林云峰身边鹤发童颜的老者，感叹的说。
    “哎。”
    林云峰叹息了一声。
    “云峰，剑派里最有天赋最强的弟子留下，别的弟子都可以没有。”
    一道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莫太上。”
    林云峰，回头看到来的身影说道。
    “豪门世家的弟子，留到最后。别的寒门子弟，就都派去吧。”
    被叫做莫太上的老者，语气平淡的道。
    仿佛这些弟子的生死与他无关。
    他可以随意决定他们的生死。
    林云峰连连称是。
    他知道莫太上这次出关说出来的话语，是代表整个冰心剑派，为数不多太上长老的意思。
    寒门子弟，可以再招。
    但豪门弟子，若是死了，得罪了豪门世家，那不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事情。
    他的身影，从山巅，来到半山腰。
    内门的内堂正中央处。
    此时，五百名内门弟子，百名亲传弟子，都静静矗立等待在内门内堂外。
    那巨大空旷，之前内门排位赛比试用的梅花状擂台下。
    甚至还有剩下的二千名外门弟子中的大部分，也从外门平屋中赶过来集合。
    “兽潮，已经出现四星巅峰，五星下品妖兽。我们剑派，为了守护帝都，死了千名弟子。
    他们是我们的英雄，但是现在，收到恭亲王的信，我们还是要派弟子前去。而我们剑派在千余帝都宗门中死去弟子的人数，是最少的....”
    林云峰作为内门门主，神情严肃。
    带着有些哀叹的口吻，甚至沉重的语气阐述着一个事实。
    这是从帝都城外战场，传来的事实。
    守护帝都的御林军都死了不少人，何况是普通剑派的弟子呢？
    连豪门世家的旁系弟子，都有陨落，身死道消。
    谁会去在意，冰心剑派到底死多少人，有多少英雄呢？
    聂云帆同海嫣然站立在台下，听着林云峰的阐述。
    而两人的身边，公孙羽梦同楚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
    “豪门世家直系弟子留下，其他的内门弟子，去一百人吧！帝国有难，帝都被攻，若无人守，便帝国消亡。若无人去，我林云峰去。”
    林云峰看着台下的弟子，发出自已的话语说道。
    此刻的他，也很无奈。
    但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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