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是个女孩……”
陆仁道:“女孩子有什么不好?不管生男生女还不都一样是我们的骨肉?再说生男生女又怪不得你,得怪我才对。”
“啊!?”
陆兰和貂婵同时愕然,陆仁这也才想起自己说漏了嘴,这年头去解释什么染色体之类的谁能听得懂?赶紧故作随意的干笑了一下,轻抚怀中婴儿的小脸蛋笑道:“怪我自己不努力呗!看来我得再接再励,争取让你们几个再生几个下来。”
腰间与额头同时剧痛,陆仁赶紧讨饶。房门开处,蔡琰端着食盘步入房中:“秀妹妹,这鸡汤炖好了,你趁势喝,好补补身子。”
貂婵接过汤碗,陆仁讨好的道:“阿秀我喂你……”
“不用。你毛手毛脚的,让你喂还指不定就喂到我鼻子里去了。”
众女莞尔,蔡琰则曲指轻轻弹了陆仁的额头一下道:“都快四十多岁的人了却还没个正经的,你现在到是给孩子取个名子啊。”
“这个……”
陆仁把孩子交回到貂婵的怀中,自己在房中转起了圈。他到不是想不出,而是想得太多反过头来却不知道用哪个好。正愁眉苦脸的在那里思索,有人入房问道:“主公,徐元直、刘子阳等人都聚到了前厅来给主公道贺,主公你看是不是去招呼一下?”
陆仁摆摆手道:“你去告诉他们,我今天刚刚把孩子生下,没空过去……”
话未说完陆仁便发觉蔡琰等人一阵偷笑,貂婵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才想起自己又说错话了。自我掌嘴几下,改回口来道:“告诉他们我府上新添人丁,抽不出身来。”
蔡琰急忙拦住了陆仁,正色道:“义浩你糊涂了?怎么能如此对待大家?这也太失待客之礼了。”
陆仁反应了过来,就向几号人点了点头,吩咐蔡琰和陆兰照顾一下貂婵,自己则领着人赶去了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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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中,晚陆仁一些赶回小城的刘晔正望着厅中墙壁上悬挂的大汉疆域图静静思索,神色中没有半分的倦意。
“子阳你来了……不好意思,事出突然,我一时之间没顾上你们。”
听见陆仁的话语,刘晔收回思绪,笑道:“秀夫人生产在际,将军会有所惊慌亦是人之常情,又何须道歉?到是将军现在出来,想必是秀夫人已经顺产了吧?恭喜将军再添儿女!”
陆仁拱拱手道:“同喜同喜……哎?”
刘晔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现在看见陆仁这副言语失措的德性也不禁哑然失笑。陆仁尴尬的请刘晔坐下,不好意思的直抓头皮道:“见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天老是说错话。”
刘晔笑道:“却不知秀夫人生下的是男是女?”
陆仁道:“是个女孩。说起来刚才我还正在为给这孩子取什么名子为好呢,子阳来得正好,论学识见识你高出我太多,就劳烦子阳为这个孩子取个闺名吧。”
刘晔微微楞了一下,看了眼正在那里猛抓头皮的陆仁,暗中摇摇头,心道:“他为人如此,哪里真懂什么收买人心?自始自终不过是以诚待人罢了……唉,应该说是我自己多心。”
闭目考较了片刻刘晔道:“将军若不嫌弃,我看这个孩子不妨就名‘韵’。”
“韵?”
刘晔点点头:“是,琴韵之韵。之前与将军闲谈时也曾听将军提起过,将军的几个孩子之名各有其意,像三女陆琴便是蔡夫人所生,取一‘琴’字是希望她将来能承续母之所长,倾心于琴道。而秀夫人国色天香,风韵无穷,其女若能承其风韵,倾倒芸芸众生,亦是一段佳话。”
想起貂婵的身世,陆仁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说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像是在损貂婵一样?不过认真的想想,自己的这个女儿将来漂亮是肯定的,而她的身世将如何却要看自己如何去培养。而取这个“韵”字为名或多或少的还能对自己有一些警示的意味,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步上几个母亲的后尘。
用力的点了点头陆仁道:“好,就取名韵。子阳,多谢!”
刘晔见陆仁应下,心里多多少少也有几分感动。对他来说,陆仁这也是对他信任的一种表示。想了想刘晔又道:“将军不妨试着把将军的四个孩子的名连起来。”
陆仁楞了一下,默念道:“风、雨、琴、韵……风雨琴韵?狂风暴雨之下,却无法掩盖住的清逸琴韵吗?”
刘晔道:“正是如此!将军,我们现在所要做的事,不正是与这四字暗合吗?”
陆仁忽然放声大笑:“不错,不错!身处乱世,我们当然要在这乱世之中好好的留下一笔……唉,那要是我以后又有了孩子,那要不要接着取名‘雨过天晴’?”
刘晔再次哑然,忽然间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态,笑道:“你二女名雨,已有重复;三女名琴,与晴字谐音,不妥不妥。依我看你若再有子女,不如就叫‘拨云见日’吧。”
二人相顾大笑,而在一阵笑声过后,陆仁正色道:“子阳,明日便是惯例的旬会,可是现在阿秀她刚刚产子,我想留下来陪陪她。这次的周会就请你代我去主持吧……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事,现在刚刚开春,主要就是把诸般产业情况统筹一下,然后好决定我们上半年该怎么做。”
刘晔犹豫起来:“将军,现在就由在下去主持,这合适吗?”
陆仁笑道:“没什么不合适的。你如果是不放心的话……来人,将我的印绶取来再交予刘先生。”
很快就有人取来了陆仁的印绶再递向刘晔,刘晔接过印绶,忽然觉得无比的沉重。默然的点了点头,向陆仁恭敬一礼道:“将军,刘晔必然不负将军之望!”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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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吴郡。
数年之前,吴郡陆氏在陆康死后,由陆逊带领着族人回归吴郡,后来在陆仁的支持之下,鼓励族中青壮在江东地区行商贩货。在陆仁以夷州为本的强力支持之下,短短几年下来整个陆氏宗族完全走出了当初几近于破败不堪的家境,单就财力而言,现在已经是名符其实的吴郡第一大族,甚至是江东第一大族……当然这只是单以财力而论。
手里有了钱粮什么都好说,陆仁在临去夷州之前就开始着手宗族人才方面的培养,现在也已经颇见成效。吴郡的陆氏义学远近闻名,而且除去当时传统的文化教育之外,义学里还有一些选修的杂学,像商贸、机械、农业什么多的多多少少有些涉及,为的也是及可能全面一点的去培养各方面所需的人才。
不过事是不可能十全十美的,比如陆逊的出仕说到底还是迫于局势,得表明一个对孙氏集团的支持态度,不然你再有钱孙氏也照样会找借口灭了你。而陆逊本来还算是干得不错,可惜在泉州一役中吃了个大亏,打了败仗回来之后就被孙权罢了官。
其实说实话,孙权在现在这个时期走的是拉拢江东本土豪族的路线,用后世学者的话来说就是要进行孙氏集团的江东话,否则孙权就不能达成“保江东,以观天下之变”的这个战略布署,所以在对陆逊的这个问题上,孙权本来是不想罢掉陆逊的官的。不过陆逊打了败仗,该背的责任总得背起来,不然孙权也不好向大众交待。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不说了,毕竟陆逊在被罢官之后,吴郡的陆氏宗族里面总还有那么几号虾兵蟹将在就任着一些不轻不重的官职,所以孙权与吴郡陆氏之间也还算是有着些联系,陆逊的事先放上一放到也没有什么关系。而陆逊自泉州那边回来之后先找过一趟周瑜,在不提及泉、夷两州的前提下把山越诸族的情况告诉了周瑜,最后只是隐晦的告知周瑜,现在的山越绝不可轻图,当谋定而后动。
之后陆逊便隐居回陆氏宗族里,宗族中认识陆逊的人不在少数,见到陆逊如此还以为他是兵败之后自觉无颜面见孙权才躲回族里的,也就没有人去过多的说什么,几个与陆议比较熟悉的人还推荐陆议去义学中教书。因此陆议就在吴郡陆氏这里定居了下来,除了教孩子们读书识字之外,一般都深居简出,平时很少在人前露面。至于宗主之位,陆绩现在已经成年,陆逊自然是把宗主的权威交还给了陆绩。
不过这时的陆逊吧,从官位上掉下来之后,心中总有些失落也是难免的事。而且之前听说陆绩受孙权所辟出仕,心中的失落感又增添了几分,以至于今天早上教孩子们读书时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放学时陆逊草草的收好杂物,却又不知是回家好还是不回去的好。
犹豫间走出义学,陆逊想了想还是回去好些,不管什么事,一但轮到了你头上你总得去面对。只不过刚刚回到家门前,陆逊还没来得及进去,一个侍女装束的女子唤住他问道:“先生可是陆逊陆伯言?”
陆逊看了眼侍女腰间的佩剑就已经明白了。放眼整个江东,能让侍女腰间佩剑还大模大样的在街上走的除了孙尚香之外似乎就再无他人,这几乎就成了孙尚香的一个招牌。
“在下正是。姑娘可是郡主差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