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已经软到不可思议，根本不像他的性格。
说着，厉楚恒伸手想拿过她手里的吹风机，顾萌萌立刻关了吹风机放到一旁，转身离开。
厉楚恒再一次被晾在了原地。
“顾萌萌！你想要什么样的保证我都可以给你！你原谅我这一次！”
厉楚恒的声音再一次在她身后响起，带着一丝嘶哑。
顾萌萌顿住脚步，厉楚恒的眼里顿时掠过一抹光。
顾萌萌回过头来，看向厉楚恒，淡淡地反问道，“如果你是我，这样的答案，你接受吗？！”
她的反应很凉薄、很淡漠……
他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反应，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
“我没有接受过么？！”厉楚恒脱口而出，“当年你被楚世修……”
说到一半，厉楚恒没有说下去了。
但他想说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顾萌萌呆呆地看着他的薄唇，眼泪夺眶而出，“对，我很脏。我知道，那件事在你心里一直是个疙瘩，只是你不说而已。”
她被楚世修迷~奸过，这件事厉楚恒恐怕一辈子都无法释然。
就像她现在一样，哪怕只是一个吻，她也接受不了。
顾萌萌转身准备离开，厉楚恒立刻从后伸手环住她的肩，不让她走，下颌抵在她的肩上，低声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个。顾萌萌，对不起……”
那不是她的错，不是她的错……
“你是不是觉得我让你有了一个心结，所以你也要胡混一次才能扯平？”顾萌萌淡淡地问道。
“对不起……”厉楚恒只剩这一句。
“我以为……我们经历了很多才走到今天，什么风浪都过去了。可原来……是我们自己心里的坎过不去。”顾萌萌苦笑一声，“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是不是该各自冷静一下？”
想想好，是不是真能放下所有的心结继续在一起，没有任何隔阂地在一起。
……
冷静一下？！
什么叫各自冷静一下？！
“我昨晚已经给你时间冷静了！”厉楚恒强行攥过她的肩，逼迫她面对自己，四目对视，她的脸色还是那样苍白。
“你知道我说的冷静是什么意思。”
“分开么？！顾萌萌，我告诉你，休想！”厉楚恒盯着她猛地大声吼道，五指抠进她的肩膀，“我绝不会让你走！你休想离开我身边半点！”
“厉楚恒，你已经囚禁了我一次。”顾萌萌看着他道，眼泪滑落，“你不能囚禁我……两次。”
她也不会让他……关她两次，囚禁她两次。
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厉楚恒的脸色僵住，五指抠进她的肩膀越抠越紧。
顾萌萌吃痛地皱眉，伸手推开他。
厉楚恒任由她推开自己的手。
顾萌萌转身离开，厉楚恒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沙哑而霸道，“我不会让你走的，你死了这条心。”
“每次都是这样。”顾萌萌背对着他，苦笑着流泪，“每次你都掌控一切，你能不能有一次……站在我的立场想想我的感受？”
说完，顾萌萌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厉楚恒僵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喉咙像被塞住了一样说不出一个字。
他宁愿她看到的是他原有的毛病再一次暴露出来，而不是他更多的卑鄙与冷血……
那样的他……她才会真正接受不了。
厉楚恒走到床前，昨天被他甩掉的照片还落在地上。
厉楚恒蹲下身来，一张一张照片捡起来。
自从回国之后，顾萌萌变得很爱笑。
现在……他又把她的笑容收回了。
不是他，是那帮人收回了她的笑容……
他绝不会放过那些暗中搞鬼的人，他要他们通通死无葬身之地。
厉楚恒的眼底闪过一抹浓烈的杀意，安静的卧室里，他的身影孤冷……
“进了雨季，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所以你也不要乱走，淋到雨会生病，要打针的。”
顾萌萌走下楼，就见到童妈领着len在门口看雨。
外面的雨下得连绵不绝，家乡那边下暴雨，这边下小雨……
len回过头来，看到顾萌萌立刻开心地扑了过去，“妈妈——”
顾萌萌很累，被len这么一扑差点摔倒，强撑起笑容道，“昨晚睡得好吗？”
“嗯！”len重重地点头，抬眸看向她的脸，笑容顿时沉了下来，稚声稚气地道，“妈妈，你哭了？”
“没有啊，妈妈没哭。”顾萌萌慌忙去擦自己的眼睛。
“眼睛……红。”len小手指向她的眼睛，很确定自己的答案，“你哭了。”
“没有。”
“有！”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顾小姐和小少爷快过来吃吧。”见她们母子两人僵持不下，童妈连忙出声说道。
“好，我们吃早餐。”
顾萌萌感激地朝童妈投去一眼，童妈也是担忧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童妈不出声顾萌萌也知道她想说什么，原本回国是高兴的事情，结果……才好了几天，她和厉楚恒又闹僵了。
童妈一定也看得很无奈吧。
餐厅里，满满一桌的早餐全是顾萌萌爱吃的菜，童妈显然做得很辛苦。
len坐在一旁没心思吃东西，一双漂亮的眼睛一直盯着顾萌萌打量，有着很多疑问。
顾萌萌强打起精神，拿起筷子，一盘热腾腾的荷包蛋突然被端到她面前，盘子边上的手修长好看，指骨分明。
不用抬头，顾萌萌也知道是厉楚恒站到了她的身边。
“这荷包蛋是厉先生亲手煎的，我刚刚又热了一下，顾小姐和小少爷快尝尝。”童妈站在一旁说道，缓解着气氛。
顾萌萌低着头看向盘中的荷包蛋，一看就是手法生疏的厨艺，都有些微焦了。
“要蘸酱么？”厉楚恒在她身边坐下来，伸手拿过一瓶甜酱，嗓音低沉，举动透着一股讨好。
“我不想吃。”
顾萌萌将筷子搁回桌上。
len坐在一旁愣愣地看着她，厉楚恒的手还握着甜酱瓶，闻言，手指僵住，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妈妈，你怎么了？”len忍不住出声问道。
“我没事，快点吃，吃完妈妈带你出去买东西。”顾萌萌对着他说道，声音平静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让佣人去买，外面在下雨。”厉楚恒低沉地道，短发依旧凌乱，没有任何的梳理。
“我想自己去。”顾萌萌淡默地道。
……
很好，她还会跟他搭话，不是直接把他无视了。
“好，我陪你们去。”厉楚恒嗓音有些喑哑，单手想拧开瓶盖，指尖滑动了几下，都没拧开。
顾萌萌转过眸，盯向他的手，语气仍然漠然，“我们想自己去，不用你陪。”
“不行！”厉楚恒的手扣紧了瓶盖。
他的语气坚决。
他再怎么改变，再怎么放低姿态变得低声下气，他还是那个霸道的厉楚恒，骨子里的东西……永远不会变。
“我不吃了！”顾萌萌索性站起来往外走，朝童妈瞥了一眼，示意她让len把早餐吃完。
童妈会意地点了点头。
“……”
厉楚恒坐在那儿，余光中顾萌萌的身影越来越远，乌黑的眸瞪着盘中一点没动过的荷包蛋，五指扣紧了瓶盖，怎么旋转都转不开。
“砰——”
厉楚恒猛地将甜酱瓶砸到地上，脸色铁青。
len顿时吓得肩膀一缩，惊慌地看着厉楚恒，不敢说一句话。
顾萌萌坐在客厅里打开电视，新闻里正播报着各地进入雨季的新闻。
擦得一尘不染的茶几上摆着一只玻璃瓶，上面插~了几枝蓝色妖姬，美艳动人。
“喝杯牛奶。”
一只修长的手端着牛奶杯进入她的视线。
厉楚恒第一次这么有耐心地讨好着她，姿态卑低地做着一件件事情，嗓音低哑，“乖，喝点牛奶。”
想要跟他吵，想要跟他斗，她总得留点体力。
顾萌萌坐着没有动。
一早上下来，厉楚恒被她晾了不止一两次。
倒吸一口气，厉楚恒按捺住情绪，将牛奶杯放到茶几上，低眸凝视着她的脸，低声道，“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我做一顿菜给你吃，好么？”
“你不用陪罗亚儿么？”顾萌萌看着那杯牛奶忽然反问道，语气里充斥着敌对的刺意，她不想这样，可一出声……无法扼制。
……
厉楚恒的眸色沉了沉，捺着性子道，“你不是很喜欢吃辣？我做一次给你吃，不过只能吃一次。”
只要她高兴，只要她放下这一件事情。
“如果我让你厌烦了，你没必要再在我面前低声下气。”顾萌萌双手环抱住自己，红缟的眼冷淡地看着他英俊的脸，“如果你还爱我，为什么又要出去逢场作戏？！”
这很矛盾不是吗？
如果他爱她，没有厌烦这段感情，为什么要和罗亚儿纠缠在一起？
如果不爱了，如果他真的嫌她曾经脏过，他现在这样低声下气地讨好着她又算什么？！
难道他讨好两句，放低姿态做一些事，她就要接受他脚踩两条船？
难道因为她曾经被迫失了身体，现在她也要接受他出去鬼混吗？
对不起，她做不到。
她没有那么心胸宽阔。
……
“我保证过了，我以后都不会再吻她，更不会和她做更多的事。”厉楚恒凝视她的眼，一字一字道，“我承认我这一次很混蛋！但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