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她的心根本已经通通属于他了……
困难。
当然困难。
因为她不爱他，这是最困难的事。
被厉楚恒拥抱着，顾萌萌没有抗拒，只是淡淡地道，“厉楚恒，你别爱我就行了。”
“死女人。”闻言，厉楚恒脸色不好看地低咒一声，在她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下，“乖乖在国内等我回来！”
她真得很像帝王的一个妃子……
和厉楚恒在机场飞别，乔尔医生、安格斯管家、童妈同她一起坐上私人飞机回国。
私人飞机上的餐点非常丰富高级，顾萌萌望着外面赏心悦目的风景吃着餐点。
“顾小姐，这是厉先生吩咐我交给你的。”童妈坐在她对面，递出一本皮质的记事簿，手掌大小，精致高档。
顾萌萌纳闷地接过，只见记事簿封面上印着四个大字——
情~妇守则。
顾萌萌有种想砸人的冲动，在兰草幼儿园的回忆又扑面涌来。
……
“顾萌萌，适当的情话是情~妇的本份。”
“有情~妇守则吗？拿来我读下。”
“会给你。”
……
厉楚恒这臭男人居然真得给她弄了本《情妇守则》？
可恶！
“顾小姐，厉先生吩咐我把他的喜恶全写了进去，你可以好好记一下。”童妈坐在对面笑眯眯地说道。
……
厉楚恒的全部喜恶？
摆明了嫌她这个情~妇当得不称职。
顾萌萌顿时把记事簿丢到一旁，封面右下角的“33日纪念”让她愕然，顾萌萌不禁问道，“什么33日？”
“哦……那个是我让人印上去的。”童妈笑着说道，“厉先生本来是准备一个月内回国，但目前看来只能尽量赶在33天内回来。”
“什么一个月？”顾萌萌不解地问道。
什么一个月，什么33天？
他去向他爸爸请安要请一个月的时间？！这么夸张？！
看着顾萌萌不解的样子，童妈有些夸张地叫起来，“顾小姐，你不记得了吗？你跟在厉先生身边快一个月了。”
一个月了？
才一个月吗？为什么她总有是种在厉楚恒身边，在厉家别墅煎熬了好久的感觉……
“哦，是吗？”顾萌萌反应很淡默，一个月，从她跟在厉楚恒身边那天算起，一个月么？那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厉先生可是算了时间要赶回来庆祝这个纪念日的。”童妈的声音扬了八度，“顾小姐，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开心么？”
……
开心？
“开心什么？庆祝什么？”顾萌萌表情默然地冲童妈指指记事簿上封面大字——情妇守则，自嘲地道，“庆祝我做他情~妇满33天？”
多讽刺的纪念日。
人家纪念日是甜蜜蜜的情侣、夫妻，她和厉楚恒的关系……哪有值得纪念的价值。
“顾小姐……”童妈埋怨地看着她，“你明知道厉先生很喜欢你……”
又提这话。
顾萌萌无奈地看着童妈说不出话来，她其实真得不想去厉楚恒是不是喜欢她，是不是爱上她了……
每次只要一想到，总有个声音从心里跑出来，告诉她：没有一个金~主会为了情~妇连续开三个多小时的夜车跑去救她；没有一个金~主会无视火警跑回去救她；更没有一个金~主会因为情~妇小小的胃病……而被人打成重伤……
这个声音老在她耳边一次又一次响起。
跟她说着，厉楚恒对她的所作所为，绝不只是一个金~主对情~妇该有的感情……
可她能怎么样？
他对她再好，她也无法为他做更多，只能一次次让心底的愧疚感累积。
没了吃东西的胃口，顾萌萌翻开《情~妇守则》。
偌大的标题印在上面——厉先生喜恶一百条。
顾萌萌顿时失笑，抬头佩服地看向童妈，“您居然记了他一百条喜恶？”
这是何等称职的佣人……整整一百条……童妈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难怪厉楚恒会用了她这么多年……
“厉先生是我看着长大的，自然对他熟悉。”童妈有些赦然地笑笑，“厉先生只让我去做一份，还没拿给他过目呢，也不知道有没有偏差。”
顾萌萌笑了笑，继续看下去。
1、厉先生讨厌杂牌衣服。
2、厉先生讨厌低档次车。
3、厉先生讨厌价格便宜的一切东西。
4、厉先生讨厌家里凌乱。
5、厉先生讨厌抽烟。
6、厉先生讨厌家常菜，尤其是外面十块钱一大碗的面，以及廉价的普通家常菜色。
……
满满第一页全是在写厉先生讨厌什么、讨厌什么……
而且除了第四、第五条……其它都是在说同一件事，那就是厉先生讨厌所有不值钱、廉价、便宜的东西。
顾萌萌看到了一个暴发户男人严重歧视穷人的意思。
不过……
这第六条……
“童妈，你是不是归类错了？”顾萌萌指指上面的第六条，“厉楚恒不喜欢吃面吗？不喜欢吃家常菜？”
她都煮过两次面条给他吃。
而他也做过整整一桌的辣味家常菜给她吃。
“没错没错，厉先生很讨厌吃面的，因为没被接回厉家以前，厉先生经常只吃这种廉价面，所以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吃面。”童妈很笃定地说道。
……
顾萌萌错愕地看着童妈，那她曾经下过两次的面都给谁吃了？那是她的幻象吗？
“什么叫被接回厉家以前？”顾萌萌诧异地问道。
“厉先生上高中的时候才被厉家接回去，之前他过的日子很苦的……诶，不说不说了。”童妈上前指指她记事簿上的第六条，胸有成竹地说道，“厉先生就是很讨厌吃面的，也是顾小姐来了以后，厨房才会做面，以前厨房的面都是摆看的。”
……
那厉楚恒怎么会把她下的面全吃光了？
“可我见过厉先生吃面，在病房里。”一旁坐着的安格斯管家听着她们的对话，生硬地说着中文插话，“还是顾小姐亲自下的面。”
安格斯管家的话正好说出了顾萌萌的疑问。
顾萌萌疑惑地看向童妈，童妈笑着说道，“那有什么稀奇的，厉先生给顾小姐还做过家常菜，厉先生还讨厌吃饼干，不是照样把顾小姐做的饼干全吃光了。”
“什么？”
顾萌萌惊愕地低下头，继续翻着手里的《情~妇守则》，果然其中有一条是——厉先生讨厌吃饼干。
“因为厉先生认为饼干是低级食物，除非是那种很昂贵的饼干他才肯勉强吃一点。”童妈又说道。
“……”顾萌萌抬眸问道，“他吃穿用的只管昂不昂贵？”
“是，厉先生被接回厉家以后他的喜好都是以昂贵或廉价区分的。”
童妈说着还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像就是从厉先生高中时候起，被接回厉家后，他开始唾弃一切廉价便宜的东西，认为那是穷人才用的东西……
而穷人，是被人践踏在脚下的一类。
“……”
顾萌萌听得有些无语，继续看着手中的《情~妇守则》
厉楚恒……他是有着怎样一种扭曲的价值观？不分好坏，只管昂贵或者廉价？
8、厉先生讨厌两个轮子的交通工具。
9、厉先生讨厌别人顶嘴。
10、厉先生讨厌别人碰自己的东西。
11、厉先生讨厌别人话多聒噪。
……
童妈记得这些喜恶一百条都很零散，似乎是想到什么就记下什么。
顾萌萌一页一页翻着，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厉先生讨厌的比喜欢的多整整两倍……
一个大男人，哪来这么多讨厌的东西……
既然讨厌吃面、讨厌饼干，为什么把她做的给全吃了……
像是知道顾萌萌心里在想什么，童妈突然笑着说道，“真是越想越觉得，厉先生真得很喜欢顾小姐……到时候33天纪念日要好好过啊。”
……
好好过？
跟厉楚恒过这样奇怪的纪念日么？
厉楚恒……有这么喜欢她么？喜欢到连讨厌的食物都可以全部吃完？
顾萌萌望着飞机窗口外面的云层，柳眉浅浅蹙着。
他越是这样……她越是不敢在他身边呆长了……
她从来没爱过他，也不敢去承受他的爱……
再这样下去，他们的关系只会变得越来越诡异，往不可扼制的方向发展……
她绝对不要那样。
童妈和安格斯、乔尔医生都在飞机上沉沉地睡了一觉，只有她一个人捏着《情~妇守则》望着窗外，没有半点困倦……
心，忽然很乱。
也许……已经到了必须结束这段关系的时候。
可是……她又能怎么结束呢？用一种不伤害任何人的方式……有这样的方式么？
下了飞机，武江等几个保镖开车来接，童妈替她拉开车门。
顾萌萌正要坐进去，童妈忽然说道，“顾小姐是直接回厉家吧？”
“难道我还能去别的地方吗？”顾萌萌反问。
“厉先生没跟顾小姐说吗？只要晚上九点前顾小姐回到厉家，其余时间顾小姐可以自己逛逛。”
……
顾萌萌呆呆地睁大了眼，乍听到这个消息忽然全身的不适应。
什么叫可以自己逛逛？
是还给她自由的意思吗？
“我自己逛？你们不跟着我？”顾萌萌不敢置信地问道，厉楚恒会这么好？肯还她人~身自由？！
“是啊，只要九点前回家就可以。”童妈笑着说道，“那顾小姐是……”
“我自己走走，你们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