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真不用了,请你明天给我带就行了。”顾萌萌笑得很勉强。
    “好了没有?!”
    厉楚恒霸道嚣张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他挺拔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上穿着灰色的宽大浴袍,扫了□□的顾萌萌一眼,望着吊起的输液袋,脸色顿时冷峻,“还要输液?”
    情况这么严重?
    “是。”年轻医生立刻面向厉楚恒,又恭恭敬敬地道,“发烧39度,比较严重,需要好好休息。”
    “39度?!”厉楚恒英宇的眉头刹那拧紧。
    这女人自己烧了39度都不知道?!
    她白长了一个脑袋是不是?!
    厉楚恒瞪向□□的顾萌萌,张嘴想教训,一看到她虚弱憔悴的脸,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等她康复了再好好教训。
    年轻医生瞥了一眼顾萌萌,蓦地又加一句,“……最好不要有过激的剧烈运动。”
    “什么?!”厉楚恒猛地瞪向医生,像是没听清似地大吼一声。
    医生吓得后退一步,说话开始变得结巴,“就、就这样……厉、厉先生,我、我明天……再、再来……”
    说完,不等厉楚恒揍人,医生就拎着医药箱脚底抹油地溜了。
    厉楚恒要是发了怒,他区区一个小医生走都走不出这浅水湾……
    看着医生落荒而逃的身影,顾萌萌忽然很想笑,这个医生还蛮可爱的,比那个只会注射毒品的秃头医生正义多了。
    “他刚才说什么?!”
    厉楚恒冷冷地看向顾萌萌,不悦地问道。
    “哦……他说,如果这段时间有过激的剧烈运动,我的身子不会好。”顾萌萌很乖巧很顺从地重复了一遍。
    “剧烈运动?!”厉楚恒脸上的表情顿时精彩极了,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一双眼睛瞪大,跟快要发狂的狮子似的。
    别告诉他,剧烈运动就是他想的那样。
    他会把那医生揪回来揍一顿。
    看着厉楚恒一寸一寸黑下去的脸,顾萌萌不由得心情大好,半躺在床~上微笑点头,“嗯,我想医生说得应该是……床~上~运~动吧?”
    她故意将床~上~运~动四个字咬重。
    果然。
    还真是损他福利的!
    厉楚恒的脸顿时黑得彻彻底底,几步冲到她床边按下内线,“童妈!立刻给我再喊两个私家医生过来!”
    ……
    他还想给她看医生?
    可不是所有医生都像刚刚那个年轻男子一样富有正义感,要是厉楚恒知道年轻医生说了谎,也不会放过他的。
    “我不要再看医生了。”顾萌萌忙喊了起来,苦着脸仰头注视着厉楚恒的脸,“我很累了,我想休息,别再让医生来了。”
    别再看医生了?!
    那他这几天的福利怎么办?
    她苦兮兮的脸让他心口一阵发闷,好像是他把她虐待到这一步的。
    厉楚恒站在床边阴鸷地干瞪着她,眼里有着深邃的火焰。
    顾萌萌抿了抿唇,心中百转千回,想好后索性用以退为进一招,于是自嘲地开口,“我明白,我只是你的情~妇,现在说穿了更像是一个宠物,取悦你是我的义务。”
    ……
    厉楚恒攥紧了拳头。
    胸口一阵不舒服。
    这女人不是一向眼里有着不屑一顾的淡默和清高?怎么突然这么说话作贱自己?
    他有把她当宠物么?
    她哪来的这结论?
    他不过是厌恶她忤逆她,听话点不就行了。
    顾萌萌的唇边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如果你真的想要不必经过医生同意的……反正,医生都喜欢夸大其辞,难道做几次还能让我累死么。”
    说着,顾萌萌低垂下眸,身子微微地颤抖,脆弱、无助、委屈再明显不过。
    有这么委屈?
    “行了。”厉楚恒坏声坏气地打断她的话,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罗嗦!”
    说完,厉楚恒跳上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带着一股刚洗浴完的沐浴清香,伸手就将她一把抱入怀中。
    ……
    顾萌萌欲哭无睛。
    敢情她用什么招都是白废的啊?
    她闹也闹过、软也服过、哀也哀求过……到最后,这男人照样我行我素,全凭自己高兴。
    这男人究竟有没有心?真敢在她生病发烧还吊着输液袋的时候做他爱做的事?
    呵,也是,她怎么忘了。
    他是厉楚恒,就凭这三个字,他就没什么做不出来。
    顾萌萌紧抿着唇,皱着眉被他揽进怀中,身体跟着紧绷起来。
    他的手却没了进一步的动作,就只是抱着她,下巴在她头顶的发间蹭了蹭,“顾萌萌,我只忍你三天。”
    三天她这病还不好,就别怪他不听医生的告诫。
    整晚抱着这女人,让他怎么忍?洗冷水澡?
    ……
    忍三天?
    才忍三天?
    不过这男人是厉楚恒,就全得以另一个极限的角度去思考,他就是个禽~兽他能愿意忍三天已经是相当难得的事了……
    跟火星撞地球的几率差不多。
    顾萌萌有些微微的意外,知道厉楚恒不会对她怎么样,便不再排斥厉楚恒的拥抱,放松了身子任他抱着。
    能有三天安生日子过也行啊,聊胜于无。
    房间里安静下来,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很久,顾萌萌躺在他胸膛上,几乎在他怀里睡着,忽然听到厉楚恒磁性的声音隔着胸腔掷地有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顾萌萌,我睡不着。”
    睡不着干她什么事?!
    睡不着不会去书房办公事?
    平时他也会在书房阅览文件不是么?他的书房里放得可都是她看不懂的资料和深层次书籍。
    她甚至还想过要是把他书房的机密文件曝出去,e.s是不是就会毁了?厉楚恒会不会毁了?
    但她一定看不到,因为这个结果出来之前,她肯定已经先被厉楚恒杀了。
    懒得应付他,顾萌萌闭着眼装睡。
    “睡着了?”掐了掐她的脸,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厉楚恒不悦地低咒一声,“死女人,这么快就睡了。”
    ……
    他才是死男人!臭男人!渣男人!无下限无耻男!
    顾萌萌在心里暗暗骂了几百遍,微微睁开一线眼睛,只见厉楚恒修长好看的手拿起床头的摇控按了下。
    紧接着,响亮的钢琴声从cd里响起,游走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该死。”厉楚恒低咒一声,将cd的音量调到最后一格。
    这一下,只剩下模糊的钢琴声在响。
    他是为了她刻意减低音量么,怕吵着她?
    看着他的动作,顾萌萌一时间没了什么反应,她很少看到厉楚恒有细心的一面。
    待听清低低的钢琴乐时,顾萌萌却陡然没了睡意。
    又是肖邦的钢琴乐。
    忧伤、舒缓、低沉……
    今天和楚世修重逢的那一幕又呈现在眼前,他抱住她那一刻心颤的悸动,他温柔的眉眼,受伤的视线,眼底或尴尬或固执……
    楚世修说:我是来接我未婚妻的。
    楚世修说:萌萌,我找你好久了。
    楚世修说:萌萌,你有男朋友了吗?
    楚世修说:萌萌,别走……
    ……
    磕睡在这一瞬间跑得干干净净。
    肖邦悲伤而舒缓的钢琴声低低地响着……
    她闭着眼睛靠在厉楚恒微烫的胸膛上,满脑子都是楚世修的影子,都是楚世修身上的薄荷味道。
    楚世修,忘了她吧……
    她不值得他去惦记,也别再弹第9号夜曲了,他不是悲伤的,他是幸福的,他是温暖的……
    泪水自闭着的眼角淌下……
    钢琴乐换了一首又一首,除了肖邦还是肖邦,这样的钢琴声让她心疼,疼到酸楚。
    厉楚恒也喜欢听肖邦么?
    厉楚恒和楚世修的性格是天壤之别的不同,却同时喜欢听肖邦?
    这算是怎样一种诡异的巧合。
    腰间的大掌忽然挪了位置,顾萌萌感觉到自己被抱离厉楚恒的怀抱,被轻轻地抱到大床的一侧,被子在她肩侧盖好。
    紧接着是厉楚恒下床的轻微细动传进她的耳朵。
    厉楚恒一向是嚣张跋扈惯了,下个床的动作居然这么轻,她不禁讶异。
    顾萌萌仍是闭着眼睛装睡,蓦地又感觉到手背的输液管被扯了扯,断了液体流进静脉的凉意……
    身旁的床重重一沉,是厉楚恒上床的响动。
    若不是她是醒着,一定不会察觉到他上下床的动静,实在轻得不像他嚣张的为人。
    顾萌萌稍稍睁开眼,只见挂空的输液袋被丢在床头,手背上只剩下一截软针。
    身子又被抱回他的怀里。
    肖邦的钢琴声嘎然而止,cd被关掉了。
    厉楚恒在床~上翻了个身,将她抱过去,双手拥着她入眠,像孩子抱着洋娃娃似的……
    顾萌萌背对着她,眼睛错愕地逐渐睁大。
    厉楚恒这一连串的动作让她如遭电击,完全怔住。
    她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震惊、意外、错愕、不敢置信……还是另一些什么?
    厉楚恒睡不着的原因该不会是……为了等她输完液好把管子拔了?怕她输进空气?
    不是,肯定不是。
    厉楚恒对她所做所说的一切从来没有过尊重,又怎么会细心到去为她不睡,为她关注着输液袋什么时候输完……
    那他做这些只有两个字能解释:闲的。
    这么一想,顾萌萌的心里顿时舒服许多,加上肖邦的钢琴声没了,睡意再次袭上来。
    努力让自己思绪空白,顾萌萌被他拥着渐渐睡去。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顾萌萌这次的发烧来势汹汹,高烧晚上退了一点,到第二天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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