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真差，富家千金就是养得比较矜贵。
    没有再做下去的兴致，厉楚恒抽身起来，随手按下内线，冷冷地发话，“童妈，进来给她洗澡。”
    讲完，厉楚恒转身径自进浴室冲凉。
    骄傲的公主毁在他手里了。
    这种痛快，不言而喻。
    厉楚恒唇角浮出一抹残忍的微笑。
    裹着黑色浴袍走出来，顾萌萌已经被佣人童妈清洗干净，穿着浴袍昏睡在床上，纯黑的长发柔软地铺泄在雪白的枕头上，脸……干净得清纯。
    厉楚恒靠到床上坐着，两条长腿随意地叠起，伸手将一边的挎包丢开。
    一枚1元硬币从包里掉出来落在他的掌心里。
    拇指轻轻一弹，硬币高高地抛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最后落进他的手心。
    记忆冲破闸门倾泻出来……
    那一年，他还是一所垃圾高中的学生，打架、斗殴无一不精。
    而全省最贵的私立中学和他们学校仅一路之隔。
    一架之后，他衣衫凌乱地站在路边胡乱地抹着嘴巴里渗出来的血，对面中学里几个初中的小男生围着一个打扮得跟小公主似的女生走出来。
    “顾萌萌，你今天穿成这样真漂亮。”
    “顾萌萌，你这几天都是坐楚家的车回去哦？你跟他很熟吗？”
    “顾萌萌，听说你喜欢听硬币丢进许愿池的声音，我今天特地带了很多硬币出来，一起去公园吧……”
    小男生们把女生围得团团转，少女一身洁白的公主裙，长发用蝴蝶发夹卡住，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欣然听着一切。
    他却一眼看出来，她眼底的骄傲与不耐烦，她根本不屑与这些小男生为伍。
    像只骄傲的孔雀，她的姿态高高在上。
    少女忽然朝他看来，从一旁的小男生手里拿起一枚硬币走向他，踮起脚丢进他校衫的口袋里，转头对男生们道，“你们有这闲钱还不如发发善心去帮帮穷人。”
    口气傲慢无比，又理所当然。
    但一定不是真正的同情，因为她看向他的眼神鄙弃极了，丢完硬币还拿出纸巾擦了擦手，生怕弄脏似的。
    “好好好，顾萌萌说什么就是什么。”几个小男生见状纷纷拿出兜里的零花钱砸到他身上。
    零钱散了一地。
    以他打架的狠辣，这几个孩子他全部打趴都用不了三分力气，可这一回，他没有动，只是站着。
    “喂，拣起来啊。”
    “就是，给你钱还不要，赶紧趴下来捡啊！”
    几个男生冲他大声嚷嚷，一脸鄙夷。
    少女丢下纸巾，笑着打断他们，“走啦，穷人也是有骨气的，你们呆在这里人家怎么好意思捡。”
    到走，她都没有再正眼看过他一下。
    男生们簇拥着她离去，如众星拱月。
    她没说什么过激的话，她甚至是在“好心”地做善事。
    却让他第一次有了耻辱感，那种被人嘲笑、践踏尊严的耻辱。
    穷人，对她们这一群千金、少爷来说，就是乞丐。
    生活在底层的人，是为了衬托他们这一群上等人的高贵。
    只是一个偶遇，可那一天起，顾萌萌这个名字被他深深地烙在心上，那不单是一个名字，而是时刻提醒他曾经是一个下等人的印记。
    没想到，那么多年了，他还能第一眼认出她。
    可能，她眼底的那份与生俱来的骄傲与清高始终没变过，虽然，如此不堪一击。
    手机的铃声响起来打断厉楚恒的思绪，厉楚恒接起，是秘书王昭的电话。
    “厉总，您让我调查有关顾萌萌的事都查清楚了。”
    “说。”
    “九年前顾氏公司宣告破产，顾萌萌的父亲判了二十年牢狱的重刑，她母亲因受不了压力跳楼自杀，顾萌萌后来一直住在舅舅家里，还在舅舅开的杂志社里做事……”
    秘书还说了些什么，厉楚恒已经挂掉电话。
    破产？
    牢狱？
    自杀？
    有点意思。
    厉楚恒低下头看向仍在熟睡的顾萌萌，原来不是骄傲的公主了，是落魄千金。
    呵……
    厉楚恒嘲讽地勾起唇，手探进被子里狠狠地捏了她一把。
    顾萌萌吃疼地醒过来，怔怔地看着他，然后瞬间变得防备和鄙夷，两手紧紧地抓住被子。
    她居然昏过去了。
    没拿到短片又被吃干抹净了一次。
    她这次是送上门任人宰割，顾萌萌，你就是个白痴。
    “做我的情~妇，到我玩腻为止。”厉楚恒斜着脸忽然说道，眼睛如黑雾一般盯着她，“一个月一百万。”
    “有病！”顾萌萌咒骂一句，掀开被子下床，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换了浴袍，顾不上什么羞耻感，顾萌萌拿起牛仔裤就穿。
    “你不是想要明星的绯闻？每陪我一次，我给你一份大独家。”
    男人性感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想起。
    顾萌萌弯腰穿鞋的动作一顿，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停住，她犹豫了……
    一个她讨厌至极的流氓荒唐地要她做情~妇，她应该想也不想地一巴掌扇过去，但她却犹豫了。
    他开出的条件太过诱惑，如果每次都有娱乐八卦的大独家，杂志社很快就能起死回生，利润滚滚而来，舅舅也不用天天看舅妈~的脸色了……
    可是顾萌萌……你知不知道代价是什么，是出卖自己。
    把自己出卖给禽~兽……
    在考虑了？
    厉楚恒盯着她僵硬的背勾起唇角，女人，是货架上的商品，只有标价的高低而已。
    顾萌萌，一个落魄的高傲千金，也不例外。
    “你很聪明，大独家带来的后续利润可不只值一百万，而我对你的兴趣可能三个星期都不到。”厉楚恒坐过去，手自她身后搂住她，掌心隔着浴袍覆上她胸前的柔软，喑哑地道，“要签合约么？”
    她对他三秒钟的兴趣都没有！
    顾萌萌盯着自己身前的手掌一阵阵恶心，她很想就这样骂回去，但最终，她没有推开他。
    十三岁家道中落，从她陪舅妈在菜市场跟卖菜的为两块钱白菜讨价还价时开始，她就懂了权衡利弊。
    用舅妈~的话说，尊严，几毛钱一斤？谁要，她全卖给他。
    在金钱面前，出卖自己已经脏掉的身体，她不亏不是吗？
    只是陪他睡上一次就能拿到大独家，对她来说还是她赚了不是吗？她不想舅舅家永无宁日，她不想舅舅为她、为这个家、为挣钱辛苦奔波劳累……
    能用钱去解决的，又有人肯出钱，再好不过了。
    她的清白已经被这男人毁了，失身一次与十次又有什么区别？不如捞点好处。
    只是他手上真得会有各种大独家么？
    看他年纪不超过三十，却能住在浅水湾这种高档社区，离不开三种人：富二代、官二代、军二代。
    一个二代的公子哥能有那么大的权势搞到独家？
    “凭什么让我相信你？”顾萌萌转头问道。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她已经答应了。
    懂得利用自己的女人是聪明的，可她的骄傲自尊呢，有没有瓦解？
    她的脸上太过平静，他一时竟无法看透。
    “凭厉楚恒三个字。”拨开她的发，厉楚恒的唇磨人似地在她后颈上流连撩拨着，“把你偷拍的给我。”
    厉楚恒？
    他的名字？
    顾萌萌没有异议地拿出在郊区偷拍他和官娜娜车震门的储存卡，淡淡地道，“我没留底。”
    “乖女孩。”
    厉楚恒赞赏地捏了捏她柔软的脸，将小小的储存卡一掰为二，丢到垃圾筒里，一了百了。
    没人可以拿着这样的桃色照片来丑化他、威胁他。
    他闹点什么丑闻，厉家财团那边该炸了。
    “短片呢。”顾萌萌向他摊开掌心。
    厉楚恒将记忆卡从手机里拿出递给她，低头吻了吻她的脸，嗓音戏谑，“别丢，回去好好欣赏。”
    欣赏？！
    他怎么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无耻！”顾萌萌瞪他一眼，把记忆卡丢到包里，这种短片，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第二遍。
    环顾了一下面积庞大的房间，顾萌萌从床上站起来拿起内衣和衬衫往浴室里走去。
    厉楚恒斜着脸看她，眼底幽深，“在我面前换。”
    “有病去看医生。”
    顾萌萌丢下一句，胳膊马上被从手攥住。
    她都已经答应做她情~妇了，他今天就不能暂时放过她？
    顾萌萌皱着眉转过身，对上厉楚恒布满怒气的脸，他的手指几乎戳到她脸上，“顾萌萌，我警告你，你只是个情~妇，以后在我面前别这么傲。”
    既然答应了做他情~妇，还装什么一脸清高？玩欲擒故纵？
    “不然呢？”顾萌萌冷静地反问，“再强~暴我吗？来啊。”
    反正都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什么面子里子都没了，她还怕什么？
    这女人……
    “顾萌萌！”厉楚恒咬牙切齿。“别逼我揍你！”
    揍她？
    他还是个暴力份子？！
    “厉先生，麻烦你弄清楚一件事，我们是你情我愿的等价交换。”顾萌萌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姿态凌人。
    “等价交换是么？”厉楚恒冷哼一声，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文件袋丢给她。
    他会让她知道什么是等价交换。
    她顾萌萌，撇去富家千金的光环后，剩余的价值是什么。
    顾萌萌莫名其妙地打开一看，竟然是官娜娜和韩国首席明星在海边湿~吻的照片，拍照的人显然偷拍技术极好，两个明星的脸一清二楚……
    这的确是个大独家的绯闻。
    明明该高兴的，她却笑不出来，有种想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