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城外,冰兰的家中。
“娘,您这么急着要女儿回来,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们说吗?”冰兰一进家门看到母亲陈氏正焦急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就迎上去急切地问道。
“冰儿,雪儿,你们回来了?”陈氏神色忧郁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一点儿都没有久别相见时的喜悦。
“娘,这位公子是?”冰兰进入客厅,一眼就看到了客厅正位上坐着的锦衣男子,不由疑惑地问道。
“冰儿,雪儿,这位是晋陵郡王龙煜,也是你们的……”陈氏有些不安地看了锦衣男子一眼,吞吞吐吐地说道。
“晋陵郡王?娘,您怎么会认识这位郡王爷呢?”雪兰望了一眼泰然地坐在正位上的锦衣男子,好奇地问道,完全忽视了母亲还未及说完的话。
“雪儿,冰儿,其实他是你们的……大哥。”陈氏看了看两个女儿,低声说道。
“娘,您说什么呢?郡王爷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大哥呢?娘不是说只生了我们姐妹两个吗?怎么现在又突然多出个哥哥来呢?”冰兰一脸困惑地看着母亲陈氏。说真的,她不喜欢也不习惯自己在突然间竟多出来一个身为郡王的兄长,而且还是这么一个不懂礼数的兄长。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心生了一股莫名的厌恶之感。
“冰儿,娘一直都没敢告诉你们,只是怕有朝一日这个秘密会给你们带来杀身之祸,可是有些事情,纵使娘想尽了办法,也终究还是没能躲过去。其实,你们两个和他一样,都是端王爷的子女。十九年前,你们的父王端王爷起兵反叛,娘劝他不下,无奈只好带着四个月的身孕,偷偷离开了王府。后来,你们的父王兵败被杀,端王府上千口人受到株连,你们的兄长李煜因为当年的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主的竭力求情,才得以保全了性命;而娘便带着你们一直隐姓埋名,只是希望你们能够平平淡淡地过一个平凡老百姓的生活……”陈氏的声音不由哽咽起来。她永远都忘不了那段痛苦的记忆,可是她终究还是对女儿们说了谎,只是因为这个锦衣男子的存在。
十九年前,她和丈夫相亲相爱,如胶似漆。她是那样地深爱着那个男人,又怎么会在那个时刻离开他?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那个正牌王妃的嫉妒,她也许早就已经跟她所爱的男人一起死了,化骨成灰,永生永世的相依相守,那样也就不会有这十九年来她们母女平静无波的生活了。而这一切,只是一个假设,一个倏忽的概念,是对那看不见的永不可能发生的存在的一种假设,仅此而已。
“娘,我们现在不是也挺好的吗?当年是父王太过糊涂,所以才会葬送了那么多人的性命。权力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冰兰神情复杂地开口道。她无法理解母亲内心矛盾而又复杂的情感,她只知道,她很满足于现在的生活。
“放肆,身为人女,你竟然敢肆意评论父王的得失?”一直静静地坐在上位的锦衣男子突然站起身,扬手给了冰兰一巴掌。
“你凭什么打我姐姐?”雪兰愤怒地盯着这个锦衣男子。而被打的冰兰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却并没有说话。
“凭什么?姨娘,这个答案不如就由您来告诉她们吧?”龙煜一脸狡黠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幽幽地说道。
“郡王爷,冰儿她不懂事,您就别跟她计较了。”陈氏一脸赔笑地看着龙煜。
“哦?不懂事?本王可觉得她理直气壮得很哪。”龙煜冷冷地扫了一眼眼前的女子,转回身坐了回去。
“冰儿,还不快跪下给郡王爷认错。”陈氏突然厉声说道。陈氏的口中称呼的的只是一声“郡王爷”,而不是“你大哥”;也许,在陈氏的心里面,也是不愿承认这个霸道的“儿子”的罢。
“娘,冰儿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要向他下跪?”冰兰不服气地说道。
“跪下。”看到女儿的倔强,陈氏不由提高了声调。冰兰看到母亲脸上呈现出了少有的怒意不敢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跪下身去,将委屈全都咽进了肚子里。
“奴婢失言,请郡王爷恕罪。”冰兰眼中含着泪水,不卑不亢地说道。她还是没有把龙煜当成哥哥看,她只知道,龙煜今天是有意要向她施下马威的;可就是这个下马威,让她产生了极强烈的厌恶感。她知道,龙煜不会真正把自己当妹妹看,所以她就自然而然地把他当成了与自己无关的富贵闲人。在冰兰的眼里,她跪的只是龙煜的身份和地位。
“起来吧。”龙煜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
冰兰家门外。
“郡王爷,你死了这条心吧。冰兰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陷公主于不义的。”冰兰冷冷地看着面前的锦衣男子。她恨透了这个男人,如果不是因为这逃不脱的血缘命数,她永远都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
“公主?哼,就凭她,也配做什么公主?区区一个罪臣之女,她凭什么要让你们两个堂堂的郡主心甘情愿地供她驱使?”龙煜愤愤地说道。
“你说什么?”冰兰十分惊异于刚刚从龙煜口中获知的天大的秘密。
“想听故事?我想你会从你的母亲那里得到满意的答案的。”龙煜邪邪地看了冰兰一眼,大步向前走去。龙傲,等着吧,我们的游戏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会让你相信,这将会是一段绝无仅有的精彩,你一定会永生难忘的。
“喂,你站住。”冰兰冷冷地叫道。
“怎么,你还有事?”龙煜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微挑着眉问道。他那魁梧的身材直压得面前的人透不过起来。然而冰兰又岂是寻常女子可比得的?一个智慧与才貌并举的女子,又怎会找不出应对的策略?
“你说公主是一个罪臣之女,根本不配当公主。那你呢?你又是什么?端王爷反叛被诛杀,全家被牵连,难道你敢说你不是罪臣之子?同样是罪臣之子女,你又凭什么数落她的不是?就凭你现在的身份吗?那我告诉你,龙锦现在的身份是无微国公主,她的身份还有那一点儿是比不上你的吗?”冰兰冷冷地说道。
“哦?我的好妹妹,你可真是个忠心的奴才哈。不过,我很快就会让你知道,我是不是罪臣之子的,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强权。胜者永远可以改造历史。不过,能不能看到那一天,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龙煜却并没有因为冰兰的言语而生气。
“娘,您说的都是真的?公主真的是静宁长公主和上官云北将军的女儿?”雪兰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惊愕地看着母亲陈氏;而坐在她旁边的冰兰却只是怔怔地坐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
“是啊。当年,上官将军突然宣布要纳一名青楼女子做妾,静宁公主一气之下回了皇宫,圣武皇帝知道这件事情以后,龙颜大怒,当即就下旨关押了上官云北,并下旨要在三日后处死他。上官云北死后,静宁长公主就一直没有再回到过柱国将军府,从此把自己锁进了绮华宫,再没踏出过宫门一步。也就是在上官云北死后的第二天,圣武皇帝一道谕旨下达,封了所有知情人的口。七个月后龙锦出世了,圣武皇帝赐其号为‘康忧公主’,称呼母亲龙水心为‘姑姑’,他就这样不动声色地就剥夺了龙水心做母亲的权利。一直到现在,有关静宁长公主与上官将军的一切事情都成为了一个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它就像是一粒弱小的种子,被深深地埋在了每一个知情者的心里,生根、发芽,却从来不为旁人所知。”陈氏长叹了口气。
十几年了,没有人敢提起这个秘密,更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再次触碰这个守尽了一生寂寞的女子——龙水心心底的那道伤痕。可是今天,这个秘密被龙煜打破了,面对女儿们的追问,陈氏再也无法继续保持缄默。在她的心里,她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个秘密,正如这十几年里她对她与端王爷的那段感情的守护一样,从未有过的虔诚,仅仅是因为对两段相似爱情的坚韧的信仰。她能够理解龙水心的无奈:任何一个女人在情感面前,都注定是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可是龙水心贵为堂堂的一国公主,竟然可以为这段感情坚守了这么多年,高墙深院内,每日朽壁铜墙,要心如止水地煎熬这么多年,对于一个弱女子来说,谈何容易?陈氏知道,她们之所以在受伤之后没有倒下去,就是因为在她们的心底里,仍旧有一丝感情在支撑着,龙水心是如此,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长公主好可怜呐。”雪兰止不住地抽泣起来。
“雪儿,你不懂,其实可怜的人又何止龙水心一个人?上官云北又何尝不可怜呢?他爱静宁长公主,所以才会选择用如此惨烈的方式来验证妻子对他的感情。结果往往就是这样,人们只看到了他的背叛,却从不会试着去了解他内心的痛苦。”陈氏幽幽地说道。她在说龙水心与上官云北,却更是再说自己跟端王爷——龙亭。
哎,今天学校网络抽风,连了一个多小时才连上了网,不过幸好还不算晚,嘻嘻,新更奉上,偶可不想挨亲们的骂呵!!嘻嘻,看偶这么敬业,亲们是不是该表示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