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急着走，坐下，爸还有些问题想要问问你。”
    “有什么问题等我回来再问吧。”曹甯有些不耐烦。心想这横竖问来问去也就是林家豪的事。
    “那你有什么特别要紧的工作，就差这几分钟我问问题的时间？”曹相荣反问。
    姜不愧是老的辣，曹甯无言以对，只好坐了下来。
    “说说那个宋谦。”曹相荣也不绕圈，简直不要太直奔主题的问道。
    曹甯愣了愣，她原本以为老爸是要跟自己讲大道理，说明天订婚的事，这突然问到宋谦，有些意外。
    不过，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宋谦的存在，他的事情，老爸老妈不可能不知道。
    “您没让王秘书去查吗？肯定知道得比我多。”
    “查了，明面上的差不多都知道了，就是有些细节方面，还不太清楚。”曹相荣不避讳，依然直言。
    “那你问吧，我要是知道的，就都告诉你，要是不知道的，也就不知道了。”
    “你见过他父母吗？”
    见父母，这三个字听起来就很正式。其实曹甯是见过宋谦的母亲和妹妹，但是，这不是见父母的姿态，那时候还是假装女朋友，算是替宋谦解围的。
    “见过。”
    这种时候，曹甯有些赌气般的让这个答案被误会。
    曹相荣倒也没有特别误会，横竖即便见面了，也不会是官方性质的。于是继续问道：“那他的家庭情况，父母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我只见过他妈和他妹妹，也没什么，挺普通的。”曹甯严肃的回忆道，忽然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他妈有一个羊脂玉镯，值一百多万吧，当时说要送给我，我没要。”
    是的，曹甯记岔了。
    宋谦的老妈确实送了一个玉镯给曹甯，这事儿她记忆深刻，尤其在发现那是一只价值上百万的羊脂玉镯之后，更惊讶。
    只不过这事儿还有后续，各种绕来绕去的事情，因为最终没要这个镯子，所以曹甯也不记得后来的事儿了，更是把到底宋谦老妈的镯子是哪个镯子的事儿给记岔了。
    “一百多万的镯子，给你的见面礼？”
    曹相荣也颇为惊讶。
    “算是见面礼吧，当时我跟宋谦也没什么关系，他妈来这边看他，我就假装了他女朋友。”
    到了这个时候，曹甯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不管是“关系”这个词，还是“女朋友”这个身份，都直言不讳了。
    “后来呢？他妈或者他妹妹还做了什么？”
    “没了，然后他妈就走了，他妹妹去上大学了，之后就不知道了。”
    说完这些，曹甯起身，问了句：“现在我可以去工作了吗？”
    曹相荣点了点头。
    就在曹甯再次准备出门的时候，曹相荣的电话响了。
    “秦总，你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曹相荣对着电话说道。
    闻言，准备出门的曹甯，停下了脚步。
    “有这事儿？不能吧！”曹相荣继续对着电话说道。与此同时，他的眼神，看向了停住脚步的曹甯。
    曹甯有点想溜，但又舍不得溜，于是就这么尴尬的杵在那里。
    “我问问，这事儿也许有什么误会。”“实在对不住啊，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当然当然。”
    随后，曹相荣挂了电话。
    而曹甯，也依然还杵在那里。
    她逃不掉，即便躲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所以迟早要面对。
    “回来，说说看什么情况。”曹相荣依然是沉稳的声音，他也知道，曹甯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
    秦金生，金生药业集团公司董事长。金生药业股份有限公司前身秦氏大药房，在民国年间就已经遍布全国各地。秦家世代制药贩药，绝对算是国内医药界的龙头。
    可以说，目前市面上60%的药，都产自金生药业，尤其各类化疗用药，更是几乎垄断到95%。
    在药品垄断，药价虚高这件事上，曹甯准备替十名白血病患者提起公益诉讼，而被告，就是国内最大的药厂，金生药业集团。
    秦金生，在今天早上，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他真的打死都想不到，居然有人这么闲着蛋疼，居然打这种官司。
    公司的法务，一时间竟手足无措。因为这不仅仅是一个法律问题，更是一个社会问题。一旦案件开庭审理，或者说，一旦有媒体跟进这个事情，金生药业就会被推到风尖浪口。
    虽然药价高是一个事实，虽然业内人士都知道，药价高也有其特殊的研发、试验成本在里面，但是，成本只要1块钱的抗生素，医院里卖到280块，这个差价，是任何一个病人，甚至普通人都无法接受的。
    最关键的是，近几年，随着金生药业对各大医院相关化疗用药的进一步垄断，药价更是提高了不少。随之而来的，便是利润的大幅提升。
    仅去年一年，金生药业的纯利润就达到1200多个亿。这个利润，也是对外保密的。
    所以，秦金生在收到法院传票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积极应诉，而是通过公关，将这个案件化解在庭前。
    因为公益诉讼的基本套路就是，一旦法院受理了，相关送达程序都走完之后，便是媒体的跟进。一旦到媒体介入，无论最后官司的结果如何，对金生药业来说，打击都是巨大的。
    尤其，秦金生近日正跟岛国一家大型药厂谈收购的事，同时跟米国一家科研所达成了合作协议，往器官克隆方向发展。
    秦金生的野心很大，未来他的药厂，不光光生产各种药物，还能生产各种人体器官。
    肾脏衰竭了，靠透析吗？等捐献吗？黑市购买吗？
    统统不需要！
    只要有钱，他们公司就能提供克隆的肾脏，取自自身，完全不会排斥。
    为了这个项目，秦金生准备投入3万亿美金，并且可以预料，一旦研发成功，全世界都会为此而疯狂。
    赢得名声的同时，秦金生更不嫌钱太多了。
    所有的研究，都是为有钱人服务的。要不然，谁能买得起动不动几百万一个的克隆肾脏？
    在秦金生的概念里，有钱人才配有质量的活下去，至于穷人，生活已经苟且了，就早死早超生吧。
    当然，秦金生也想不通，居然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前些日子本来要倒闭的大正药厂忽然崛起，迅速在全国铺开上千个药房，并且还破天荒的打了不少广告。关键，他们的药，还是几毛起步，十几块到头，这让秦金生百思不得其解，他们赚什么？
    当然，大正药厂傻，不意味着金生药业也要跟着傻。
    要说暴利，丧葬业更暴利，人死都死了，还要狠狠捞一笔，敢情那是不怕没有回头客。
    所以，秦金生不觉得自己把治病救人的药卖得贵一些，有什么不对。